他说他有一头灵牛,跟随七年,如今将死,想给它一个“有尊严的名字”。
我轻笑,提笔写下:“苍走”。
“苍者年岁,走者不息。”
“牛虽死,魂亦不朽。”
第二封,是一封童稚书信。
字迹歪歪扭扭,说她捡到一只小狐狸。
“它通人语,还会钻被窝。”
“我想叫它‘软软’,但软软不够仙。”
我在信下写:“绒临”。
“绒者柔也,临者现也。”
“既为灵狐,又不失童心。”
第三封,是一封沾血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吾为亡妻求名,愿以此名刻塔,以镇其孤魂。”
字如刀锋,笔断多处。
我沉默许久,未动笔。
直到窗外夜风微响,灯火晃动。
我落笔,写下三字。
“归微尘。”
“归者魂返,微尘不灭。”
我将纸折好,入一封白信,封上蜡印。
今夜灯未灭,案上仍有纸墨未干。
窗外天色如墨,夜虫低鸣。
我坐于灯下,心中浮现今日所赐诸名。
每一名,都有人情,有故事,有遗憾,也有不甘。
名字虽轻,但写时要稳。
因为它落下那一刻,就被铭进别人的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