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风急,竹叶翻飞。
我照旧焚香,擦拭案上的笔砚。
门未开,却有人影已至。
是一名黑袍道者,脚步无声,神色寂寂。
他抱着一个漆黑木匣,木匣上有朱砂封印。
我示意他坐下,他并未落座,而是将木匣置于案前。
“李师,匣中乃我族之魂灯。”
“每百年必重塑其名,以定血脉所归。”
“今至第十六代,愿请李师赐灯名。”
我微怔,这种事,极为罕见。
魂灯,为古族所炼,灯火不灭,则族运不绝。
我唤出识灵镜,照向木匣。
火光摇曳,隐隐可见一缕血色光芒,在灯芯处轻轻跳跃。
我沉思许久,执笔落墨,写下一字。
“燊。”
“火三叠,不息不灭。”
“为族之根,为魂之源。”
黑袍道者恭恭敬敬将名纸贴于灯匣之上。
他低声道谢,转身离开。
那匣子在他背后微微发光,仿佛被名字唤醒了沉睡的脉络。
午后,门外传来嘈杂声。
我推门望去,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个三岁孩童。
那孩子歪着头,鼻涕横流,手里握着个木剑。
妇人抱拳。
“李师,这小子天生反骨,取名三回都养不住,昨儿还从村头跳河里。”
“我想求个能‘压得住他’的名。”
我看了孩子一眼,他眼珠子乱转,满脸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