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者坐于石上,衣衫破旧,拄着木杖。
他面容清癯,神情恍惚,却望我不语。
我走近,问:“老丈可是迷路?”
他摇头。
“我在等你。”
我怔住。
他慢慢伸出手,掌心握着一块黑石。
“这是我孙子的灵骨。”
“他三年前战死东岭,只剩这一块传回。”
“他无名无碑,我想为他起个名,刻在家祠后山。”
我接过黑石,指腹一触,微有余温。
老者声音发颤。
“他走得急,连个名也没来得及换。”
“战场上的人都叫他‘小四’。”
我望着他,轻轻点头。
在那一刻,我知道,名字不只是响亮。
也可以是思念的载体,是永存的印记。
我展开纸,写下二字。
“澜晟。”
“澜者壮波,晟者盛光。”
“虽死如山,魂光不息。”
老者接过名纸,眼角悄然湿润。
“我会为他立碑。”
他一步一步离去,背影如山老石残,沉重却坚定。
夜深了。
我回到屋中,点灯焚香。
案上有几封新信未启,纸上沾有微尘。
我逐一展开。
第一封,是个名叫“阿骨”的山民寄来。
他说他有一头灵牛,跟随七年,如今将死,想给它一个“有尊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