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文学

第九章 那你喜欢什么（第2页）

沈昭盯着钟面上转动的齿轮，心里暗惊这时代竟有这等工艺。嘴上却道："我啊，就爱看人吃瘪。"她突然踮脚凑近他鼻尖，"特别是褚公子这样的。"

两人呼吸交错，褚玉霄喉结滚动，忽然退后三步，深吸口气："好，那褚某便努力成为姑娘喜欢的——"他掰着手指数，"城里的、会作诗的、不怕鬼的、懂新鲜的、还会"

"还会闭嘴的。"沈昭接话。

"成！"褚玉霄一合掌，"等我成了这城里的会作诗的不怕鬼的懂新鲜的还会闭嘴的，沈小姐再能如何找借口拒绝我？"

沈昭被这一长串逗得扶住海棠树直笑："那那我说你头发分叉！"

褚玉霄立刻摸头发："我每日用首乌膏"

"鞋底沾泥！"

"进城前换新的！"

"你"沈昭眼珠一转，"你呼吸太大声！"

褚玉霄突然逼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昭昭教我该怎么喘？"热气拂过她耳垂，沈昭瞬间从脖子红到额角。

"你你"她结巴半天，突然扭头就跑，"我找祖母去！"

褚玉霄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摘下心口那支海棠簪。簪头花蕊里，一滴露珠正莹莹发光。

沈昭找到祖母时，老人家正在静室旁的厢房小憩。她轻手轻脚地帮祖母整理好衣襟，恰好父亲也谈完生意回来，三人便向庙祝告辞。

"沈小姐留步。"庙祝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神君赐的平安符。"

沈昭刚要推辞，父亲已经代她接过："多谢神君厚赐。"

走出庙门，两辆青绸马车已侯在阶下。青杏和绿蕉见他们出来，连忙上前搀扶。沈昭踩着脚凳上车时，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被人盯着似的。她猛地回头——

远处高楼之上，一抹白色身影临风而立，宽袖被山风吹得翻飞如鹤翼。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沈昭就是知道，那是褚玉霄在目送他们离开。

"小姐看什么呢？"绿蕉顺着她视线张望。

"没什么。"沈昭钻进车厢，却在放下帘子时又瞥了一眼。奇怪的是，那楼上已经空无一人。

马车缓缓驶离山门，沈昭靠着车壁出神。忽然想起方才回静室取帕子时，似乎注意到墙上那幅神君画像被换成了空白卷轴。当时急着走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

"昭儿？"父亲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沈昭摇摇头，掀开车帘。夕阳将巫山染成金红色，神庙的琉璃瓦在余晖中闪闪发亮，宛如天上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