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侯府二公子一回京,不过次日就入宫面圣,这一消息传出,震得不少人把目光都放到景阳侯府上。
帝王登基十年,正值壮年,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随着帝王一派最得力的人死在兖州后,权力分散,豺狼虎豹皆想来分一杯羹。
是以明眼人隐隐察觉帝王心思。
那就是扶持景阳侯府的二公子。
既非世家出身,又非权宦之家出身,一个落魄到府中之人在朝为官的只有五品官职,又无亲家相衬,加之才华出众,可不就是帝王最记意的人选。
一旦帝王选择扶持这位二公子,只怕汴京的天又要变了。
当夜,如流水一般的赏赐就这么从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一路浩浩荡荡送到景阳侯府,贯穿了小半个汴京的路途,打鼓喧嚣,昭告天下景阳侯府的二公子为帝王铲除兖州的叛乱,一时之间,汴京彻夜灯火通明。
景阳侯府风头无人能比。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普通百姓、王侯世家全部都在无声望着这一夜的繁华。
寂静无声的景阳侯府也在这一夜热闹起来,无数小厮丫鬟站在一道道垂花拱门旁,目送着宫里的公公抬着一箱箱名贵书画、金银财宝进入锦绣堂。
这份殊荣,他究竟多久没见到了?
景阳侯江誉站在佝偻着身躯感动不已的老祖宗身边,失了魂。
反而是当事人江堇年面色毫无波动躬身行礼后,借口身子疲倦回到自已的院子歇息。
景阳侯转身凝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只能见到模糊的影子。
腰背挺直,墨发高束。
少年意气,张扬风发。
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可以让自已这个儿子乱了心神、失了分寸。
殊不知,当晚夜深人静之际,某人却按捺不住自已的心,直奔一处。
狭隘的偏房内仅仅点了一小盏烛火,烛光微弱,加之在角落的软榻上,就是有人在屋子外的窗纸往里看,都不会发觉有人在这。
一两个时辰前还散发着生人勿近、“浑身虚弱”的郎君此时此刻正懒洋洋靠在舒桢肩膀上,感受着她的温度与气息,只觉得自已置身幸福的花海之中。
“嫂嫂~”
“嫂嫂~你为何不理我?”
“嫂嫂~”
“嫂嫂,我好困~”
终于,舒桢动了动唇,“那你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