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感觉如此难堪过,还是被儿媳教训。
他硬着头皮对上梁未鸢清冷的眸子:我只是担心啊,长公主面前你举荐娘家兄长,传出去岂不也让人说霍家容不得外戚
霍侯刻意将外戚二字咬得极重,何况思源也是霍家血脉,你这做嫂嫂的,又是掌家的,怎能偏心。。。。。。
偏心梁未鸢不禁轻声嗤笑,那二爷的血脉,怕不是更金贵些
否则庶妹怎会在新婚夜走错洞房,还能被公婆偏心,堂而皇之的做霍家二少夫人。
这话顿时让一家子脸色都不好了。
他们说一句,梁未鸢能这般变着法儿的用他处顶回来,硬是让他们钻不着漏洞。
霍侯绞尽脑汁的想能发作的法子。
却在这时,阿福嬷嬷碎步子走了过来,冲大家子行礼。
接着对梁未鸢道:大夫人,老太君请您过去说话。
阿福的目光扫过院内众人,在余氏涨红的脸上多停了一瞬,另外,老太君闻今夜宴归,府中颇有议声。
侯府以孝治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大儿媳既掌了家做了主,对她行事就莫要有疑议。若有人忘了规矩,佛堂的蒲团倒还空着。
余氏表情顿时似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该死的老婆子,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要替梁未鸢撑腰。
霍思源就不是她孙子了!
霍侯深深皱眉,看出老太君的此举之意,是拦着他,叫他不可为难梁未鸢。
他本就是孝子,此刻见着阿福嬷嬷也没了话说,只觉憋屈。
父亲若没别的事,儿媳先去陪祖母了。
梁未鸢盈盈福身,面色口吻都恢复得恭敬,不见方才与一家子对峙的冷色。
梁未鸢跟着阿福踏入寿安院时,檐角铜铃随夜里秋风轻响了声,依旧没见着丫鬟仆从,透着些许沉静肃穆。
石青色裙摆掠过了青砖,梁未鸢垂眸走进屋内,檀香入鼻。
老太君身着灰鼠毛领氅衣,端坐在黄花梨佛龛前,指尖捻动的佛珠粒粒泛着幽光。
梁未鸢面上不见思绪,然心里尚有些拿不准老太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