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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李伯抱着柴火准备做饭,李明抢过去说:我来吧。
李伯愣了一下:你还会烧灶台
李明笑了笑:不会,学。
灶膛早被母亲用黄泥涂得结结实实,如今已裂开一道道缝。他点火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火苗忽大忽小,把他的手熏得满是灰。
妈怎么从来不嫌这灶台破他一边烧火,一边嘟囔。
李伯坐在门口,说:她说破的灶,也能煮热的饭。
他愣住了。
屋里静下来,只有锅里水咕嘟咕嘟响。
那一锅水沸了,他忽然觉得,生活本就不是非得崭新,而是要热的——热得够温暖自己,也温暖别人。
饭菜简单,是鸡蛋炒韭菜、冬瓜烧豆腐,还有一小碗用腌菜熬的咸汤。李伯夹起菜,放到李明碗里,说:你妈以前都先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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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点点头:我记得。
他们坐着吃饭,不说话,但气氛不再尴尬,反而多了一点久别重逢的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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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李明主动收拾碗筷,洗完又擦干,一一摆回原位。洗到最后一个碗时,他突然看见柜子角落的一张照片。
他拿起来,是一张旧照片——他五岁时站在母亲腿边,父亲站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她肩上。三个人都在笑,阳光打在他们脸上,像一幅时光封存的画。
爸,这照片我没见过。
她藏起来的。说怕你小时候看见,说你爸难得笑,得留着。
李明忽然笑了:你确实很少笑。
老男人笑什么。
那现在笑一个。
李伯皱了皱眉,却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我笑了。
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把‘笑’练得像生病。
父子俩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笑声短短的,却像阳光穿过云层,落进了老屋最黑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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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李明陪父亲散步。两人慢慢沿着村边走,田野一望无际,麦子绿得刚刚好,风吹过时波浪般起伏。
李伯用拐杖一点点走着,李明在旁边慢慢陪着,不催,也不说话。
忽然,李伯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个小山坡说:你妈以前说,死了就埋在那边坡上。她说那儿早晨能看到第一道光。
她喜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