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末将该死!末将罪该万死!求王爷给末将一个机会!让末将戴罪立功!末将愿做先锋!杀回去!把雷震那狗贼的脑袋拧下来!”黑熊再次疯狂地磕头,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长天缓缓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狼皮上,一步步走下台阶。他走到黑熊面前,俯视着这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悍将。
“你的金盔呢?”李长天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黑熊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滚落在一旁、沾满污泥的镶金虎头盔。
李长天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顶沾满泥浆、金漆剥落的头盔边缘,如同捏起一件肮脏的垃圾。他拎着头盔,走到殿内那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旁。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李长天手臂一扬!
“噗通!”
那顶象征着黑熊勇武与缴获荣耀的镶金虎头盔,被毫不留情地丢进了通红的炭火之中!
“滋啦——!”
刺耳的声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金漆在高温下迅速熔化、卷曲、变黑!头盔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发出垂死的呻吟!
黑熊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这顶头盔,曾是他最大的骄傲,是他从尸山血海中抢来的战利品,是他身份和力量的象征!如今,却被王爷像垃圾一样丢进了火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金盔陷泥沼,还有何面目称勇?”李长天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扎在黑熊的心上,“损兵折将,粮械尽失,动摇军心!黑熊,你罪无可赦!”
黑熊浑身剧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拖下去!”李长天猛地转身,声音如同惊雷炸响,“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几名如狼似虎的王府侍卫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黑熊,拖死狗般拖了出去。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炭火中那顶扭曲变形的头盔还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垂死的哀鸣。
李长天重新走回书案后,坐下。他的目光扫过门口脸色苍白的陈墨和柳红袖,最终落在那幅巨大的北疆舆图上。滏阳河的位置,被他用朱砂笔狠狠地圈了一个红圈,如同一个流血的伤口。
“陈墨。”
“臣…臣在!”陈墨强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
“即刻起,幽州全城戒严!四门紧闭!实行军管!所有粮秣物资,统一征调!凡有囤积居奇、散布谣言、通敌嫌疑者,格杀勿论!”
“是!”
“柳红袖!”
“臣在!”
“即刻清查府库所有存粮、军械、药材!按战时标准配给!动员城内所有医者、工匠!全力保障军需!另,严密监控郭图及其党羽!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臣领命!”
“传令各门守将!”李长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告诉所有靖难军的将士!”
“朝廷的三路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