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s(血与荆棘,生与死)。”
钥匙上刻着细小的字母:“aud”。
莱昂纳多的心脏狂跳。莫德?这钥匙和她有关?他想起莫德手腕上的荆棘手链,想起她看盔甲时的诡异神情,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姨母的死,或许并非肺痨。
第二天早餐时,莱昂纳多故意提起荆棘园:“昨晚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
莫德的手顿了一下,面包屑掉在桌布上:“是野兽,后林常有狼出没。”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莱昂纳多决定去后林一探究竟。他借口散步,避开莫德的视线,悄悄绕到荆棘园的石墙后。墙不高,但上面爬满了带毒的荆棘,叶片边缘泛着白霜。他用外套裹住手,试图拨开藤蔓,指尖却被刺划破,鲜血滴在土壤里。
就在这时,他听见墙内传来低沉的呻吟声,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呼吸。莱昂纳多心中一紧,透过荆棘缝隙望去——石冢中央,确实有一具人形物体,被层层叠叠的荆棘缠绕,那些荆棘的尖端都刺入“身体”内部,而“身体”穿着的,正是一件由真正荆棘编织的寿衣,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更恐怖的是,他看见寿衣的领口处,露出一绺灰白色的头发,和莫德的发色一模一样。
他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树干。这时,他注意到树干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1347,瘟疫,伊莎贝拉的交易。”
1347年,黑死病肆虐的年代。莱昂纳多想起历史记载,那时欧洲许多贵族为了生存,会与传说中的“荒野之灵”签订契约。难道杜拉根家族也做过类似的事?而姨母伊莎贝拉,就是契约的继承者?
回到庄园,莱昂纳多发现莫德不见了。大厅里那具盔甲的面罩完全敞开了,里面的干草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折叠整齐的荆棘寿衣,上面还残留着湿润的血迹。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银钥匙,走上三楼。姨母的书房门上了锁,但钥匙孔的形状,正好与那枚荆棘钥匙吻合。转动钥匙,门“吱呀”一声开了。
书房里弥漫着浓烈的熏香,书架上摆满了古老的典籍,其中一本摊开放在桌上,书页上画着与羊皮纸相同的符号,旁边用朱砂写着:“以血为引,以刺为衣,荒野之灵将赐永生,然需每十年献祭一人,以充棺衣。”
莱昂纳多的后背瞬间湿透了。原来所谓的荆棘棺衣,是用来囚禁祭品的!而姨母伊莎贝拉,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与荒野之灵签订了契约,每隔十年,就要选一个人穿上荆棘寿衣,葬入石冢,成为新的“棺衣宿主”,而她则能吸取宿主的生命力。
莫德管家,恐怕就是上一任宿主的亲属,或者本身就是契约的守护者。而姨母的“肺痨”,不过是生命力即将耗尽的表现,她需要新的宿主,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作为继承人的自己。
就在这时,他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重,伴随着荆棘摩擦的“沙沙”声。莱昂纳多迅速躲到书架后,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了,莫德站在门口,但她的样子已经完全变了——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荆棘藤蔓,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色,手腕上的荆棘手链已经长进了肉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她手里拿着那具盔甲里的荆棘寿衣,寿衣的尖刺上,还挂着莱昂纳多昨天被刺破手指时滴落的血珠。
“莱昂纳多先生,”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扭曲,“荆棘花开了,该穿‘新衣’了。”
莱昂纳多看着她身后,走廊的尽头,姨母伊莎贝拉的画像正在发生变化——画中女爵的笑容变得狰狞,裙摆上的荆棘花纹活了过来,像蛇一样扭动。而画像下方的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组成了一行拉丁文字:“sanguis
tu
revocat(你的血召唤我)。”
他明白了,姨母的灵魂并没有离开,她依附在画像和荆棘契约上,而莫德,只是她操控的傀儡。真正的伊莎贝拉,正在等待新的宿主,用他的血来完成契约的延续。
“为什么是我?”莱昂纳多从书架后走出,握紧了手中的黄铜盒子。
“因为你是杜拉根的血脉,”莫德向前逼近,荆棘藤蔓从她的袖口钻出,“1347年,我的祖先与荒野之灵立约时,就定下了血脉传承的规矩。每任家主临终前,必须选出血亲作为下一任宿主,否则契约将反噬整个家族。”
莱昂纳多想起树干上的刻字,想起黑死病时期贵族的绝望。所谓的永生,不过是用血亲的生命换来的苟延残喘。
“我不会答应的。”莱昂纳多后退,撞到了书桌。他瞥见桌上那本打开的古籍,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破碎的倒置玫瑰,旁边写着:“唯有宿主自愿献祭,契约方可解除。”
自愿献祭?这怎么可能?谁会愿意穿上荆棘寿衣,被活埋在石冢里?
“由不得你,”莫德突然加速,荆棘藤蔓如鞭子般抽来,“你的血已经滴在寿衣上,荒野之灵已经选中了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