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直到“那位”“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话里带着笑音,气息还是很虚:“别人都走了,你们还留在这里,这夜半三更的,是要自荐给本宫做通房丫头吗?”两个宫女恼羞成怒不好发作,极度恐惧之后就是气不打一处赖的憋屈,对传闻中的公主刻板印象更甚些许,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谛听被反噬吞的浑身绞痛,但她心情很好,她知道自己的那个鸡肋天赋是怎么回事了。
除去会反噬这一点,其他方面与原公主的能力一般无二,最基本的就是可以辨认“谎言”,至于“观心”似乎就非常不稳定了,需要他主动提供媒介,比如一句话,或者肢体接触等等,这些不太好界定,具有随机性。
就是“谛听”。
比上次一言不合就流鼻血那种不稳定地读心,这种可以辨认谎言到就非常有用了。
她扶着案牍缓慢起身,坐着总归不如躺着舒服,刚才她玩味地观赏两了个宫女的变脸,其实也是在给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体有恙。
直到能勉强说话,她才明着聊笑,暗着赶人把两个人气跑了。
天旋地转间,萧谛听无力地陷进被褥里,倒地速度太快,砸得很痛,但她现在非常累,于是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把阴谋什么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管他的,反正目前死不了,先睡觉。
萧谛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心情非常好,尽管做了不好的梦,但梦终归是梦,她简单用过早饭,怀里揣着裴闻津给她的文书,准备出宫。
此时裴闻津也不得闲,公主刚刚捅了个大篓子,皇帝那边明显就是要护着她,天不亮他就点了一小队亲卫出了京城。
一队轻骑打马而来,围在荒郊野岭的一处农庄,半年前裴闻津便派人监督民间大额资金流动,尽管收效甚微,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而今有了新的线索,便马不停蹄地来了。
他披着蓑衣,飞速坠落地雨点密密麻麻地下着,雷声雨生很好地隐藏了马蹄的声音,他示意众人蛰伏,在等自己的斥候传信。
很快,空中传开一声鹰啸,一只巨大的猛禽在半空盘旋,裴闻津伸出臂膀,飞来的海东青稳稳落在他臂膀之上。
海东青收拢翅膀时的羽翼刮到他的脸,裴闻津笑骂:“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叫太大声会把我们的目标吓跑的。
”海东青懒得理他,把头埋在翅膀里梳理羽毛,裴闻津摘下它脚上的信筒,拆开一看,眉头紧蹙。
稍微沾了点他手上雨水的纸张上赫然写着:“无功而返,大人速归”。
那是来自提前踩过点的斥候传来的密信。
裴闻津不死心,连忙勒马撞开农庄破旧木门,身后锦衣卫鱼贯而入,他们四下搜索,拆瓦破墙企图搜罗出有用到线索。
只可惜,连鬼影子都没看到,农庄早已人去楼空。
裴闻津沾在破败的正厅,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捏皱纸条,手死死摁着绣春刀的刀柄,怒不可歇:“回京!”海东青不懂人类的悲喜,它在裴闻津肩上跳来跳去,巨大的猛禽外加在京城养的油光水亮,体型比在关外打了一圈。
裴闻津嫌它重,甩手一扬,海东青不满地展开翅膀发出尖锐的控诉,裴闻津置若罔闻,冷漠地对它说:“你晚膳少两块肉。
”锦衣卫在海东青掺杂了悲切的鹰啸里,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