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山泊到大名府三百里水路,这般下去,人力消耗实在巨大!”
王伦的声音在船舱内回荡,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陈太初此时正蹲在传动舱内,专注地研究着齿轮的运转。
他伸出指尖,轻轻抚过齿轮咬合处,指尖沾上了些许细碎的铜屑。
听到王伦的话,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所以得用不食不眠的‘铁牛’。”
说着,他弯腰蘸着机油,在地上画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汽缸。
这汽缸的形状奇特,线条简洁却充满了未来感,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此物若成,一斗煤能抵百人力。”
陈太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可是此物如何才能得到,是之前说的蒸汽机么?”王伦问道。
“正是蒸汽机,现在需要多试几次,待到可以正常运行,这个家伙可就是水上的利器。”
军器坊的地窖内,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王铁柱双手高高抡起大锤,铆足了劲砸向那块赤红的铸铁板,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火星四溅,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有几颗甚至在岳飞的铠甲上烫出了焦痕。
三丈长的铸铁汽缸横卧在石台上,原本光滑的表面如今坑洼不平,看上去形如一条被剥去鳞片、奄奄一息的蛟龙。
王铁柱满脸无奈地扔开卡尺,大声抱怨道:“不成!这缸体两头差着半寸,塞进去的活塞就像那醉汉逛窑子
——
到处漏风!”
这汽缸的精度要求极高,哪怕只有半寸的误差,都可能导致整个设计功亏一篑。
陈太初眉头紧皱,伸手抹了把眉梢的煤灰,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就在他苦思对策之时,不经意间瞥见墙角那废弃的炮车轴承。
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陈太初快步上前,抄起半截青铜轴套,按在缸体的缺口处,思索着说道:“若用失蜡法先铸内模,再以铁水浇铸外壁……”
这的确是一个大胆而创新的想法,通过失蜡法可以精确地塑造内模,从而保证缸体的精度。
“大人说的轻巧!”
王铁柱一听,情绪激动地踢开脚边的碎铁,满脸的不情愿,“这得耗三千斤精铁,顶得上五百把朴刀!咱哪来这么多材料?”
要知道,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当下,如此大量的精铁消耗,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