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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第一章:砚台惊变

大朔乾元二年,江南宣城细雨如丝。青弋江畔的砚石坊内,十六岁的林砚秋正跪在水碓旁,用木杵捶打浸泡的苎麻。粗布短打的衣襟被汗水浸透,发间还沾着细碎的麻屑,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如星,盯着石臼中渐渐成形的纸浆。

秋儿,歇会儿吧。隔壁的周婶探进头来,手里端着一碗糙米粥,你爹刚接了笔大生意,要赶制二十方宣砚。话音未落,作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官差踢开木门闯了进来。

为首的捕头将公文往桌上一甩:奉知府大人令,查抄私采禁石!林砚秋浑身一震,看着父亲林文远被按在地上,腰间的砚刀被夺走。那是把乌木柄的刻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砚石碎屑——正是今早父亲用来雕琢砚坯的工具。

大人明察!我们开采的都是河滩料!林文远挣扎着喊道。捕头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块暗紫色的砚石:这紫琅玕可是贡石,只有歙州老坑才有!你敢说不是私采林砚秋盯着那块砚石,心中泛起疑惑——父亲一向只采寻常砚材,这块紫琅玕究竟从何而来

混乱中,林砚秋被推倒在地,额角撞上石案。朦胧间,她看见父亲被拖出作坊,手腕上的镣铐撞出冰冷的声响。待她爬起来追出去时,只在青石板上捡到半块砚台残片,暗紫色的石面上,隐约浮现出流云纹。

三日后,林砚秋在县衙大牢见到了遍体鳞伤的父亲。秋儿,记住。。。林文远攥着她的手,气息微弱,紫琅玕。。。砚底。。。话未说完,狱卒便粗暴地将她推搡出去。当晚,林文远畏罪自尽的消息传遍宣城,林砚秋抱着父亲留下的残破砚台,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

半年后,林砚秋在城西破庙栖身。白日里,她在码头做苦力,晚上便借着月光研究那半块残砚。终于在某个深夜,她发现砚底刻着极小的字:乾元元年冬,于歙州龙尾山遇异石,砚成之日,天地变色。。。字迹戛然而止,却让她下定决心——去歙州,寻找真相。

背起简单的行囊,林砚秋踏上了北上的路。途经池州时,她在渡口遇到一位白须老者。老者盯着她腰间的残砚,突然开口:小娘子,可愿随我去歙州我乃老坑砚工,能辨天下砚石。林砚秋警惕地后退半步,却见老者从怀中掏出半块同样刻着流云纹的砚台。

这是三十年前,我师兄在龙尾山失踪时留下的。老者叹了口气,这些年,凡接触过紫琅玕的人,都不得善终。林砚秋握紧残砚,眼中闪过决然:我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知道父亲究竟为何而死。

第二章:歙州迷局

歙州龙尾山云雾缭绕,林间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林砚秋跟着老者沿着崎岖山道攀爬,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记住,老坑矿脉有官兵把守。老者压低声音,我们从后山的猎户小道走。

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抵达一处废弃的矿洞。洞口布满青苔,隐约可见石壁上刻着紫琅轩三个大字。林砚秋刚要踏入,老者突然拽住她:等等!有血腥味!话音未落,洞内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两人屏息靠近,借着月光看见洞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皆是身着官府服饰。最中间的人胸口插着把匕首,手中还死死攥着块紫琅玕砚坯。林砚秋蹲下身,发现砚坯侧面刻着与父亲残砚相同的流云纹,更惊人的是——砚坯背面刻着为祸朝堂四个血字。

不好!快走!老者脸色骤变。洞外突然响起马蹄声,数十名黑衣人举着火把将矿洞包围。为首的人戴着青铜面具,声音沙哑如夜枭:把紫琅玕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老者猛地将林砚秋推进洞内暗巷,自己转身迎向黑衣人。

林砚秋在黑暗中狂奔,身后传来兵器相击的惨叫。不知跑了多久,她撞上一堵石墙,却发现墙面上有机关暗格。按下凸起的石块,暗格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账簿。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乾元元年,紫琅玕百方,送往临安王府。。。

找到了!火把的光芒骤然亮起,林砚秋慌忙将账簿塞进怀中。为首的面具人步步逼近,刀刃泛着森冷的光:小姑娘,你父亲没告诉你,紫琅玕砚是用活人血祭才成形的林砚秋浑身发冷,想起父亲残砚上未写完的话——天地变色,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破空声。三支箭矢精准射向黑衣人,紧接着,一名身着玄甲的年轻将领带着士兵冲了进来。面具人咒骂一声,带着残余部下遁入夜色。将领摘下头盔,露出剑眉星目的面容:在下裴砚舟,隶属靖远军。姑娘,你为何会在此处

林砚秋看着他腰间的砚形玉佩,鬼使神差地掏出残砚。玉佩与残砚的流云纹竟严丝合缝!裴砚舟神色剧变:这流云纹是我裴家祖传的制砚印记,你。。。你究竟是谁

第三章:临安风云

乾元三年春,临安城繁花似锦。林砚秋身着粗布衣裳,站在靖远军府门前,手心微微出汗。自歙州矿洞一别后,裴砚舟将她带回临安,说要查明紫琅玕的真相。府中侍卫查验过流云纹玉佩后,才将她引入内堂。

父亲,就是她。裴砚舟对着主位上的老者行礼。林砚秋抬头,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端详着她的残砚,目光如炬。二十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流云纹。老者长叹一声,我是裴砚舟之父裴元修,三十年前,我师兄带着紫琅玕秘方失踪,自此杳无音信。

林砚秋急忙掏出在矿洞捡到的账簿:裴将军,这上面记载着紫琅玕砚都送往了临安王府。裴元修接过账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临安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掌管着国库半数开支。若他用活人血祭制砚,图谋不轨。。。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队王府侍卫闯入,为首的管家趾高气扬:听闻靖远军收留了私采贡石的贼女王爷有令,即刻交出人犯!裴砚舟按住剑柄,眼神如鹰:王府抓人可有公文

管家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圣旨:陛下亲谕,彻查紫琅玕案!林砚秋看着圣旨上的朱批,心中一沉——字迹与账簿上的记录如出一辙。裴元修面色凝重:砚舟,护送林姑娘去城西墨香楼,那里是靖远军的暗桩。

墨香楼二楼,林砚秋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万千。突然,隔壁雅间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在歙州矿洞出现的面具人!她悄悄凑到墙边,听见面具人说:大人放心,那丫头掀不起风浪。等新一批紫琅玕砚制成,您登上皇位指日可待。。。

林砚秋心跳如雷,正要回去报信,却被人捂住口鼻。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王府地牢。昏暗的火把下,临安王正把玩着一方紫琅玕砚,砚池中血水未干:小姑娘,你父亲当年就是不肯交出制砚秘术,才落得如此下场。

你胡说!林砚秋挣扎着喊道,紫琅玕根本不该用活人血祭!临安王大笑:不用血祭,砚台如何能吸收帝王之气等本王登基,定要用千名童男童女,制出天下第一砚!话音未落,地牢突然剧烈震动,喊杀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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