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文学

第一章（第4页）

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耀，刺得柳如烟眯起眼。那是沈家祖传的婚戒，她曾在沈砚之母亲的葬礼上见过，戴在苍白的无名指上，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林砚突然抓起那盒糖藕，食盒盖子摔在地上发出脆响：你们就只会用家族、用工作来绑住她她根本不想要这些！

书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店员握着电话欲言又止。柳如烟只觉得头痛欲裂，忽然想起顾沉舟在辩论社教她的破题法：当多个论点冲突时，要找到最核心的矛盾。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顾沉舟的机票，又轻轻推开沈砚之的戒指盒，最后握住林砚颤抖的手。三个男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我承认，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清晰，我曾经喜欢过顾沉舟，也感激沈砚之的照顾，更珍惜和林砚的情谊。但现在，我不想再被过去的感情绑架，也不想成为你们博弈的筹码。

顾沉舟的睫毛猛地颤动，林砚的手指在她掌心里蜷起，沈砚之则静静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柳如烟松开他们的手，从包里掏出三支钢笔，分别放在三人面前：

这是我刚入职时买的，想着要送给重要的人。现在……她顿了顿，顾总，谢谢你当年的指导；沈先生，抱歉我无法接受这份婚约；小砚，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孩。

说完这些话，柳如烟感觉胸口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身走向门口，老槐树的影子依然斑驳，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砚最先追上来，却被顾沉舟伸手拦住：让她冷静一下。

沈砚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拿起她留下的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那是她曾经说过的理想公寓门牌号。顾沉舟则将机票折成纸船，放进书店的许愿池，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

柳如烟走在夜风里，手机突然收到三条消息。顾沉舟：**策划案我会重新整理，明早九点开会。**沈砚之：**戒指我会和伯父伯母解释，你不用有压力。**林砚：其实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但我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不该是等待，而是放手。

她看着这些消息，忽然笑了。远处的霓虹灯依然璀璨，而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就像云景雅苑的样板间，在不同的人眼里，会有不同的模样——有人看到湖景，有人看到厨房，而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路过便利店时，柳如烟买了支草莓冰淇淋。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林砚说过的话：其实高中时我试过种薰衣草，可惜全死了。后来才知道，这种花喜欢干燥的环境，就像有些感情，一开始就选错了土壤。

或许，现在正是重新播种的时候。

第四章

职场的硝烟与心的抉择

云景雅苑项目发布会的前一晚，柳如烟在会议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揉眉心。PPT上的数据流跳动着，像无数小蝌蚪在眼前游弋。突然，屏幕右下角弹出顾沉舟的消息：第三版策划案里的客群分析有误，来我办公室。

她抱着文件夹上楼时，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顾沉舟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光。推开门，只见他卷着衬衫袖口，正在白板上画客户画像，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这个模样与七年前在图书馆熬夜改论文的他重叠。

坐。他头也不抬，递来一杯黑咖啡，数据组刚发现，我们低估了年轻家庭客群的改善型需求。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一道锐利的红线，你看这里，地铁规划调整后，学区属性被重新激活……

柳如烟强迫自己聚焦在数据上，却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忽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砚抱着一叠文件闯进来，头发上还沾着雨丝：如烟姐姐！承建商送来的材料检测报告……他骤然停住，目光落在顾沉舟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上。

放下吧。顾沉舟收回手，语气恢复冷硬，明天发布会前，必须完成所有数据修正。林砚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点点头，将文件放在桌上时，指尖在她手背轻轻碰了碰——那是小时候他们约定的加油暗号。

凌晨三点，柳如烟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忽然被一件西装外套盖住肩头。沈砚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伯母说你胃不好，别吃冷三明治。他打开保温桶，桂花糖藕的甜香弥漫开来，我让厨师少放了糖。

她抬头，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想起上周在董事会上，他为了支持她的策划案，险些与其他董事起冲突。谢谢。她轻声说，用勺子戳了戳藕片，其实你不用……

我知道。他打断她，指尖摩挲着保温杯边缘，但有些事，做了才不会后悔。就像你坚持要做这个项目，我坚持要支持你。

发布会当天，柳如烟站在后台调试投影仪，手心沁出细汗。顾沉舟忽然从身后递来一片润喉糖：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林砚则举着手机冲她比耶：直播链接已经发给所有潜在客户，如烟姐姐最棒！

当她站在聚光灯下，看见沈砚之坐在第一排，西装内袋露出一角蓝色手帕——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顾沉舟倚在后台门口，手里转着她落在办公室的钢笔，而林砚举着摄像机，镜头里映出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一切顺利进行到签约环节，突然有业主冲上台，举着检测报告大喊：你们用劣质材料！我要退房！会场瞬间哗然，柳如烟认出那是林氏旗下的分包商，心脏猛地漏掉一拍。

安静！沈砚之率先起身，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我们会立即启动第三方检测，如果存在质量问题，沈氏集团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他看向脸色发白的柳如烟，目光里有安抚，但在此之前，我相信我的员工。

顾沉舟已经掏出手机联系法务，林砚则冲下台抢夺闹事者的话筒：检测报告编号不对，这是去年的旧文件！他转身看向柳如烟，眼中燃着战意，如烟姐姐，调用我们昨天核对的材料溯源数据！

在三人的配合下，危机逐渐平息。当闹事者被保安带走时，柳如烟终于支撑不住，靠在走廊墙壁上滑坐在地。顾沉舟递来矿泉水，林砚蹲下替她按摩僵硬的脚踝，沈砚之则挡住试图采访的记者：柳经理需要休息。

谢谢你们。她仰头喝水，喉结滚动，今天的事，明显是有人针对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