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花脸色变了变,随即扬起下巴:“祖母最疼我了!再说又没真出事”
话说半截,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林明远身后,然后撒腿就跑。
林明远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咒骂,母亲张氏举着烧火棍冲过来时,他顿时安心里。
老林家有三房,情况极为复杂,家庭内部矛盾比他前世公司同事钩心斗角,互相使绊子还要阴暗。
但好在,他母亲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从来都没有亏待他。
“刘金桂!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张氏的嗓门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敢害我家小草,今天非扒了这贱丫头的皮!”
林秀花吓得篮子都扔了,尖叫窜进屋里。
张氏正要追,被林明远拦住:“娘,先带小草回去换衣服。”
张氏这才注意到小儿子惨白的嘴唇,顿时红了眼眶。
她一手抱起小草,一手搀着林明远,嘴里却还在骂:“天杀的黑心肝,看我一会怎么收拾她!”
很快,林家院子里炸开了锅。
林明远换了干衣服,坐在堂屋角落给妹妹喂姜汤。
小草还在发抖,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主座上,祖母周氏阴沉着脸,大伯林守业一家站在她左侧,二伯一家站在右侧,自己父母则梗着脖子站在中央。
“小孩子玩闹没个轻重,值得闹这么大动静?”周氏拍着桌子,“秀花都说了是不小心!”
张氏冷笑:“玩闹?秀花十二了,不知道初春溪水深?要不是明远遇到了,小草就没了!”
“这不是没事嘛。”大伯母刘氏撇撇嘴,“穷人家孩子哪有这么金贵,我家秀花六岁就会洗衣裳了。”
林明远注意到父亲林老三拳头攥得咯咯响。
这个平日里偷奸耍滑的男人,此刻眼睛红得像要杀人。
“你家秀花会洗衣裳?”张氏声音陡然拔高,“哪次不是哄我家小草替她洗?大嫂,你要脸不要?要不是我爹年年接济,你们大房早喝西北风了!”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
周氏猛地站起来,刘氏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翠兰!你什么意思?守业读书是爹的遗愿,全家供他是应该的!”
“遗愿?”张氏讥讽地看向一直装鹌鹑的大伯,“十年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就知道调戏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