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张氏讥讽地看向一直装鹌鹑的大伯,“十年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就知道调戏小寡妇!”
堂屋里瞬间死寂。
林明远敏锐地注意到大伯脸色刷白,祖母则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你你血口喷人!”刘氏声音发颤,“他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周氏终于回过神来,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都闭嘴!”
她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张氏脸上,“老三家的,你想怎么着?”
张氏挺直腰杆:“分家。”
这两个字像块巨石砸进池塘。
二伯林老二猛地抬头,他妻子王氏则偷偷拽他袖子。
大伯一家脸色大变,周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休想!”老太太尖叫道,“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家就别想散!”
老太太想吸子女的血,而且偏心大房,如果分了家,大儿子读书的事情可就没人管了,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这一点,张氏很清楚,但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在老太太拒绝的瞬间,张氏连忙退而求其次,不慌不忙地说:“那也行,既然不分家,大房有的,我们三房也要有——我要送明远去学堂蒙学。”
让儿子蒙学,才是张氏的目的。
林明远心头一跳。
在林家,老太太只允许大房的孩子蒙学。
二房和三房的孩子满六岁就要在家里干活,根本不可能去念书。
他先前试探过几次,都被老太太否决了。
万般皆下品,科举是寒门子弟唯一的青云路。
这一个月来,他只能偷偷摸摸跟村里其他孩子学字、学文章,但这些知识都是很零碎的,他也是一知半解。
“做梦!”刘氏尖叫起来,“束脩一年要二两银子,哪来的钱?”
张氏冷笑:“大嫂身上这件绸衫就值一两吧?小虎去年开蒙不也花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