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解毒。”
谢亦行又从药童那里接过第二针,连穴位都没探,立马又要往耀武的胖脖子上扎。
老夫人大叫,“快,快住手!”
眼看银针距耀武只有一指的距离,病床上的耀武突然坐了起来。
眉心立着的银针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了三颤。
灰白的脸色顿时血气充足。
他用斗鸡眼地神态向上去看立在脑门上的银针,刚要发出哭声,就被府医阻止,“堂少爷,你现在可不能动气,世子这一针是帮你运转气息的,您要是这会儿动气,血气往上涌动太快,会伤了您的神经,您会变成傻子啊!”
“啊!那,那我怎么办?”
耀武听懂了,立马绷住眼泪,不敢再动。
就连老夫人也不敢大呼小叫,生怕耀武一激动,自己的乖孙子就变成傻子了。
辛氏刚才只顾着哭,见自己儿子突然醒来,脸色也变正常,又惊喜又担忧,怯怯开口:“世子,您这么拿针往你弟弟身上扎,万一要是错了穴位。。。。。。”
看他刚才的手法,比从医多年的老医者都利索。
就连从医多年的老医者都不敢这么自信地下针。
连脉都不探,就直接下针。。。。。。一步错,她儿就完了。。。。。。
辛氏心里还是害怕的。
“我不会错。”
他眸光寒若冰雪,眸底深处透着漫不经心,稍扬的眉梢透出不在意的神情,并不将屋里的人放在眼里。
承明侯夫妻早就习惯了谢亦行的无视,但老夫人她们还是第一次经历。
一直沉默的谢老太爷终于找到时机开口:“行哥儿,你婶婶说的也没错,你年纪还小,要是一不下心下错了针,你弟弟这辈子就毁了,赶快向你弟弟认错。”
谢亦行从进门起就没注意到谢老太爷的存在,这会儿听到一道苍老的男声,才用余光一瞥,“你让我,道歉?”
谢老太爷板着脸,见他还敢质疑自己,唇角更是下压,突兀的喉结快速上下滚动,“当然是你给耀武道歉,难道你连祖父的话都不听吗?”
“听你的?”谢亦行这才拿正眼瞥他一眼,眼底透出风雪俱灭的死寂。
谢老太爷努力抑制的气血瞬间翻涌而上,卡着喉里的老痰训斥谢亦行,“你这是要当逆子?”
谢亦行没有理会,将手里的第二根针丢回盆里,下人们立马端上新的热水和干净的帕子让他净手。
见他光是净手就用了三盆水,谢老太爷又挑起刺来,“行哥儿,你年纪还小,现在就这么浪费,以后可怎么办!”
韦氏彻底心寒见底,冰着一张脸道:“侯府养不起,我把他带回韦家养。”
“胡说八道!”老夫人这会儿也顾不上还在忍泪的耀武了,一边跺脚一边指着韦氏怒骂,“行哥儿是我们谢家长孙,怎能便宜你们韦家!”
老太爷也搭腔道:“我只是提醒行哥儿一声,又没赶他走的意思,哪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我当初真是后悔应了这门婚事!”
听见两个老人冲韦氏大呼小叫,杳杳立马挡在韦氏身前,更加不悦地瘪了瘪嘴,字正腔圆道:“这是柿子哥哥和韦姨姨的家,你们欺负他们,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