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文学

第9章（第2页）

午后的永夜学堂，孩子们的笑声穿过走廊。苏小棠蹲在操场边，用银针给膝盖擦伤的小女孩处理伤口，血珠落在创可贴上，竟慢慢浮现出月棠的图案。小女孩指着她的眉尾：“姐姐的痣会发光！”

“因为姐姐心里住着药灵呀。”苏小棠笑着刮她的鼻尖，忽然听见口袋里的银哨震动——那是陈俊航发来的紧急信号。

回到实验室，陈俊航正在解析中转站带回的航海日志，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信纸，是母亲写给苏小棠的未寄出的信：「小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雾隐礁的星芒藻应该已经找到新的共契者。记住，真正的药誓不是牺牲，是让每个生命都有选择希望的权利。」

苏小棠的眼泪落在信纸上，忽然听见培养皿发出清响。“月棠二号”的药液表面，竟浮现出中转站的三维地图，某个坐标正在高频闪烁——那里标注着“黑锚核心数据库”。

“老钟在中转站的暗格发现了这个。”陈俊航举起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与星图地砖相同的纹路，“父亲的日志里说，这是打开黑锚核心的关键，而启动它的密码，藏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的陈家大宅，高烧不退的陈俊航遇见躲在母亲身后的苏小棠，她偷偷塞给他的薄荷糖，糖纸上印着小小的月棠图案。现在想来，那不是普通的糖纸，而是用星芒藻汁绘制的密码图。

“是永夜巷的老槐树。”苏小棠忽然开口，“当年母亲带我去陈家，路过老槐树时，曾用银针在树皮上刻过记号。”

深夜的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陈俊航摸着树皮上的浅痕，终于找到那个隐藏的月棠纹，与青铜钥匙的凹槽完美契合。钥匙插入的瞬间，地面震动，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潮湿的海风带着咸涩涌来，竟与雾隐礁的气息一模一样。

石阶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十二道星芒，每道都对应着新月岛的灯塔。苏小棠将手按在中央，血珠渗入纹路，门内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紧接着，整面墙的显示屏亮起，播放着黑锚二十年来的犯罪记录——从走私假药到谋杀陈立明，甚至包括方燃姐妹被改造成“药灵容器”的全过程。

“俊航，看这里。”苏小棠指着最下方的文件，“黑锚的终极计划，是用‘黑潮’污染全球的星芒藻产地，让月棠秘方彻底失效，从而垄断创伤药市场。”

陈俊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下载着核心数据。当他即将完成时，显示屏突然闪烁，出现黄海光的全息投影：“陈俊航，你以为拿到数据就能赢？”他的身后是正在倾倒“黑潮”的货轮，“雾隐礁的母株已经被毁，你们的药，撑不过三个月。”

投影消失前，黄海光的袖口闪过锚形纽扣的冷光。苏小棠忽然想起，在中转站的监控里，这个纽扣曾出现在搬运“黑潮”的工人身上——原来他根本没有死，而是躲在幕后操控一切。

“他在巽他海峡。”陈俊航看着地图上的红点，“那里是星芒藻最后的野生产区，一旦被污染——”

“月棠的药香就真的要消失了。”苏小棠接话，忽然摸到口袋里的银哨，母亲的信、父亲的日志、方晴的残片，在这一刻连成完整的链条，“但他们忘了，真正的药灵，从来不在母株里，而在——”

“在每个相信它的人心里。”陈俊航握住她的手，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却挡不住从老槐树缝隙透来的星光。远处，永夜学堂的灯光依然明亮，孩子们的笑声穿过夜色，像最温暖的药引，治愈所有黑暗。

当第一颗晨星亮起，两人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手中的青铜钥匙渐渐化作星芒，融入泥土。苏小棠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月棠的药香，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就永远不会消散。

陈俊航的手机震动，周董事发来条消息：「国际药监局批准了星芒急救包的全球试用，第一站，是被台风袭击的巽他群岛。」

他看着苏小棠，忽然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那里装着拼合的银哨和母亲的薄荷糖纸。“准备好出海了吗？”他指向东方渐白的天际，“这次，我们要让月棠的星芒，照亮黑潮最汹涌的地方。”

苏小棠点头，竹杖尖在地面划出向海的箭头，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百年前的药誓。这一晚，临海市的星空格外清澈，每颗星星都在闪烁，像在诉说一个关于信任、传承与希望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