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光,向我忏悔。
我语气平静: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盼了那么久的,第一个孩子。
岑舫痛苦地捂着脸崩溃大哭。
我接着道:从前我总觉得放不下你,觉得无论如何你或许还是爱我的。可是那天晚上,我流了很多很多血,很疼很疼,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了。
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我转身走了,决绝地就像来时那样。
或许那时年纪小,或许那年情意浓,总觉得只要有爱就不怕。
可是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恍惚间看到十七岁的岑舫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对我说,心心,别原谅他。
人的情感寄托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人。
从那过后,我时刻告诫自己,一定要警惕破窗效应,不再和任何一个人诉说我的过往。
网上这段时间有一句很火的话,反正结果都一样。
是啊,相爱过又如何,一样抵不过时间和新鲜感,我们都要向前看,反正结果都一样。
岑舫番外1
岑舫喝得烂醉,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漆黑一片。
再也不会有人无论多晚都在客厅等他,为他熬解酒汤。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应酬后心疼地说他太辛苦了。
岑舫一寸一寸地看过去,壁橱旁的摆件、冰箱上的便签、露台上枯萎的水仙。。。。。。
她走了,可是她留下的这些生活痕迹让他感受到了后知后觉的彻骨痛意。
路过江明心悄悄布置的婴儿房,看到床上的那件小衣服,他心中一片刺痛。
他已经想到了她一个人逛母婴用品店选婴儿用品的样子,和抱着那件小婴儿服时眼底溢出的幸福。
最后,他来到了他们的卧室,曾经梳妆台上摆满了那些瓶瓶罐罐,衣橱里的衣服也总是色彩各异,可是现在只剩空荡荡的一片。
他拉开了江明心的储物柜,在一张被撕碎的合照下面,压着一本日记。
看着合照上两个人之间的裂缝,岑舫慢慢拿起了那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上面江明心的字迹还显得有些稚嫩,和现在的笔迹大不相同。
她写:阿舫已经去加州一个月了,今天下班路过宠物店,又看到了我们喜欢的那只小萨摩耶,它好像要被人买走了。。。。。。但是没关系,可能它和我们没缘分嘛!距离阿舫回来还有一年临十一个月,想你。
岑舫眼眶早已泛红,轻轻抚过这些字迹,颤抖着手翻到下一页。
从加州回来后,我有点不开心。阿舫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他们一起看书,一起逛街,一起吃饭,阿舫说他们只是朋友,但是我有点介意,这些事明明过去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
我和岑舫断联了。他已经去加州一年多了,我们之间。。。。。。就这样了吗。我不知道。
阿舫回国了,我们和好了。他来找我的那天,买了好大一捧水仙花,嘻嘻,他还记得我最喜欢水仙!
因为要自己创业,阿舫和家里闹得很僵。我把这些年兼职和上班攒的钱都给阿舫拿去创业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少年心气没了可就再难找回来啦!
公司成立了!我很开心,今天喝了很多酒,最后我和阿舫抱在一起哭了。这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为了签下一单,我和阿舫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产品推出前期,因为资金不足,雇不起更多的员工,于是我熬夜学了生产线的一系列操作技术和理论,在生产车间住了一个多月。一开始我们只能租起二十平的一居室,每天为了省钱挤三个小时的地铁。时间过得好快呀,今年我们已经提车了,也住进了新房子。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对吧阿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