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三个月,身体整晚整晚地痛,若不是儿子回来带她去医院,她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而刘国兴却对她的情况视若无睹,只每天准时准点来敲她的房门,喊她起来打扫卫生,伺候他吃喝拉撒。
刘国兴冷冷地看了眼阮香云。
他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定会给她几个大嘴巴子。
不过,现在还是找到钱最重要。
可找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抬头对阮香云冷声道:“家宝结婚是大事,我们做叔叔婶婶的不闻不问的,这说得过去吗?别闹了,赶紧把钱拿出来。”
阮香云死死地抓着床单,眼睛死死地瞪着刘国兴。
侄子,侄子,侄子,这个男人天天把侄子挂在嘴边。
见到侄子,一张脸笑得跟捡了钱似的,却常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黑着一张脸,不闻不问的。
如今两个孩子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却一心只想着别人的儿子,把妻子的救命钱给侄子结婚,她阮香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居然嫁给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阮香云气的一口气没缓过来,眼睛一瞪,瞳孔慢慢地开始涣散。
她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她这短短的一生,她经历的一幕幕,尽数浮现在她眼前。
阮香云看着自己结婚后,给刘国兴当牛做马,为他生儿育女,被他呼来喝去,对她冷漠无情,那一幕幕,她恨啊,她不甘心!
她恨刘国兴狼心狗肺,冷漠无情!
她不甘心自己在这场婚姻里当了大半辈子的奴隶,最后落得个活活被气死的下场。
不甘心她为了那个家付出一生,柔顺了一辈子,却丝毫没有得到丈夫的丁点儿关心和爱护。
可是,她再怎么不甘心,阮香云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合上了眼皮。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阮香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若她有下辈子,她绝不嫁给刘国兴,不做那婚姻里的奴隶,也不当一个人人称赞的贤惠好女人,她要嫁一个喜欢她,爱她,对她好一辈子的人!
…………
“香云,快醒醒,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睡懒觉?”阮香云的妈妈罗君兰一把扯开女儿的身上的被子催促道。
阮香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片黑黢黢的房顶映入眼帘,房梁上还吊着几个竹篮子,目光再往下,床边正站着一个女人。
当阮香云看清站在她床边的人时,愣了愣。
她居然看到了她的亲妈罗君兰,四十岁还不到的亲妈,穿着她记忆里那件蓝底白花的斜襟褂子,乌黑的头发梳在脑后,一丝不苟。
她怎么一睁眼就看到了年轻时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