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具体是哪几家?主使之人又是谁?”
王永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报出了几个名字:“为首的,是荥阳郑氏,主事的是其族长郑铉;还有太原王氏,由王珪暗中主持;还有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以崔浩。。。。。。”
“这几家便是核心,至于蜀王那边,则是其心腹长史张束具体联络。”
李彻面无表情,将这几个世家和家主牢牢刻在心底。
他沉默片刻,盯着王永年语气严肃道:“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本王未曾听过,你也未曾说过,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以全家性命起誓,今日所言,皆烂在腹中,绝不敢泄露半分!”王永年连忙发誓,额头渗出冷汗。
“下去吧。”李彻挥了挥手。
“是,臣告退。”王永年如蒙大赦,脚步有些虚浮地退了出去。
李彻独自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如渊。
世家、蜀王、弑君、刺王。。。。。。
好深的算计,好大的狗胆啊!
庆帝立国破乱世,重塑山河之时,还是手段太过仁慈了,留了这么多虫豸!
李彻眼中杀意逐渐凝实。
在此之前的事情和他无关,大庆再糜烂也烂不到奉国。
可未来呢?自己如何能允许,未来接手的大庆。。。。。。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世家无孔不入,皇权莫说不下乡了,怕是连州府都不能到。
如果自己无动于衷,这样的大庆不仅积重难返,怕是还会把奉国都拉下水去!
“世家。。。。。。呵!”
李彻冷笑一声,挥手扇灭一旁的火烛。
。。。。。。
跳跃的火烛将室内映照得亮如白昼,也将御案后庆帝的身影拉长,投射在身后的白墙上。
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疏旁,放着一个鸟笼,一只羽毛绚丽的鸟儿蹲在鸟架上昏昏欲睡。
黄瑾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里,此刻见庆帝搁下朱笔,便适时地轻咳一声:
“咳。。。。。。陛下,奉王殿下的贺信已到了一会儿了,您看。。。。。。”
庆帝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落在一旁的锦盒上,眼神变得复杂。
年初平定北胡之事,庆帝已经知道了。
北胡是何势力?那可是威胁了中原王朝数千年,一直是国朝头等大患,却被李彻打得臣服,甚至尊其为‘天可汗’。
此等尊号何等僭越,虽然北胡首领也尊自己为‘昊天可汗’,但庆帝很清楚,那不过是老六的找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