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眸光使她顿时打起精神来,咬牙隐忍着砭骨之痛,强按住心头的不安与猜疑,迎面望着那人。
就在那样的眸光里,阿磐问他,“今日还顺利吗?累坏了吧?怕你劳神。。。。。。。。。。。”
那人微微叹了一声,“阿磐,为我按一按吧。”
你瞧,他大抵是已经犯了头疾。
他愿意要她俺跷,这是好事啊。
她来时怕的不就是他的不理不睬,怕他的猜忌,嫌恶,和责怪吗?
只是她伤处疼极,恐被他瞧出蹊跷来。
不管怎样,只管应下了,如往常一样起身去了谢玄身后。
在往常,她习惯于跪坐那人身后按跷,更易发力,也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力道。
可裙袍才将将沾到脚踝,人也才将将跪坐下去,却见那人伸出手来,垂下宽大的袍袖。
那人温声说话,“来,到我面前来,让我好好看一看你。”
怎忍心拒绝他呢,只是到他面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于他的眸光之下了。
不容多想,已把柔荑交付于那人手中,那人修长皙白的手仍似玉一样温凉凉的,她劝慰着自己,“阿磐,不要多想,这是凤玄啊,是阿砚和挽儿的父亲呐,他不是外人,你也不该怯惧,不该把他当作敌人一样防备啊。”
因而也就由那人牵引着,绕到那人面前跪坐了下去。
那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流连片刻轻叹一声,“你的脸色很不好,可有什么事?”
阿磐笑,笑着望那人,装作寻常模样,“大约是有些累了,明日也就好了。”
继而抬起一双手来,如往常一样为那人按起了额头。
伤处可真是丝丝作疼啊,何况面前的人身量那么高,需她高高地抬起双臂来,因而也就愈发地疼。
初时,她还能咬牙坚持,还能好好地听那人说话。
他说,“要大婚了,近来,总想起从前的事。”
阿磐顺着他的话问,“想起什么事呢?”
青铜案旁燃着的烛火在那人眼里映出似星子一样的亮,那人就在这暖黄的烛光里温和地笑,“想起最初的你。”
最初相见,是在怀王三年的那个冬天。
那人问她,“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的模样?”
阿磐摇摇头,在嘶嘶作疼中温柔地笑,“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