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明台幽囚受辱,也得做出来一副夫人的姿态。
南平还要笑她,“姐姐等着瞧,看谁笑到最。。。。。。。。。。”
玄黑的箭镞在大殿稀薄的日光下闪着冷冽骇人的光泽,已然朝着说话的人射了出去,那未能说完的“笑到最后”,顷刻之间就化成了一声惨叫,“啊!啊——”
第一弩箭,射中南平的大腿。
叫她寸步难行,再走不动一步,看还敢不敢打谢砚兄妹的主意。叫她狼狈不堪,一瘸一拐,看晋君还愿不愿卧在这样一条血肉模糊的腿上。
南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双明眸惊恐地望着大腿上插着的弩箭穿透了来时那华贵的长袍,又把那长袍洇透,汩汩地冒出血来,似是不信。
她甚至还伸过手去抹了一把,直至察觉那指腹上沾着的果真是自己腿上流出来的血花,这才大骇。
那鲜红的指腹先是指着她诘问,“你。。。。。。。。。你敢。。。。。。。。你敢射我?”
弩箭仍旧稳稳地握在掌心,第二支弩箭已经蓄势待发,阿磐笑着问她,“妹妹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喜欢笑吗?”
南平恼得脸色发绿,可那黑黢黢的箭镞正对着她的脑门,小命都要没了,她也就再没有心思耀武扬威,在大明台的女主人面前宣示晋君昨夜对自己的宠爱了。
因此也就顾不得非得占上风,还是已经落了下风,为了保全自己,朝着殿门仓皇大叫,“将军!将军救命!啊——啊——”
谢韶那狗东西就在外头,适才不知道是在丹墀,还是廊下,只知道南平的呼救声刚起来,谢韶就已经“咣当”一声推开殿门,挎着大刀闯了进来,“公主?”
南平大叫,拖着一条带箭的腿仓皇躲逃,要往谢韶身后去躲,“将军救命!姐姐要杀平儿!将军。。。。。。。。。。”
谢韶半怔半愕,可第二支弩箭,已经朝着南平惨白的脑门射了过去。
“咻”的一声,穿过大殿的光影,射散了南平的发髻,玉簪一断两半,散落下一大半的青丝来。
若不是那两人挡得挡,闪的闪,非得一箭射穿她的脑门,射出来一滩肮脏的脑浆不可。
南平闭眼大叫,险些晕厥过去,惨白着一张脸,楚楚可怜地叫,“将军,姐姐要杀我。。。。。。。。啊。。。。。。。。。啊。。。。。。。。。好疼。。。。。。。。。。平儿好疼。。。。。。。。。。。”
谢韶冷凝着一张脸,企图拦她,“嫂嫂干什么!”
第三支弩箭已然搭上了弦,阿磐平和地说话,“射杀赵贼呢,闪开。”
谢韶不闪,还说什么,“嫂嫂,够了!”
够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哪儿就够了。
不闪,那好,射中谁就算谁的,若是果真射中谢韶,那便正好报了昨夜的仇。
阿磐手中的弩虚晃一下,引得谢韶本能地就抬刀往一旁挡去。
这第三支弩箭已然勾动扳机,倏然一下,霍的就射中了南平的裙摆,叫她一时被钉在地上,躲闪不得。
南平抓住谢韶的袍角不肯松开,可怜兮兮地求道,“姐姐。。。。。。。。。平儿好疼。。。。。。。。。。姐姐不要杀平儿啊!平儿。。。。。。。。。。平儿好疼啊。。。。。。。。。。平儿好心来看姐姐,姐姐没有。。。。。。。。姐姐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总要杀平儿。。。。。。。。。。”
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却又要对一旁的谢韶点上一句“有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