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涌出来了,连忙跪了下去,哀哀告饶,“奴。。。。。。。。。奴不是有意的,是奴做的不好,求家宰不要生气,奴实在是看公子们玩得高兴。。。。。。。。。。”
不闻孩子的声音,大抵是孩子们被带下去换洗了。
赵媪冷笑一声,“贱婢就是贱婢!能来照看公子是你的福气。你若是不惜福,生出了旁的心思来,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莫娘骇然睁大眸子,慌忙把身子伏了下去,“奴不敢!奴万万也不敢!求家宰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奴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家宰给奴一百个胆子,奴万万也不敢啊!”
赵媪岂信,她早年间是后宅的主母,后来又在魏国良造的府上做事,见多了后宅女子那些暗戳戳上不得台面的争斗,什么人有什么心思,岂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因此,赵媪呵斥了一声,“敢在大明台叫嚷!”
莫娘的声音陡然没了,瑟瑟不敢再辩解。
赵媪御下有方,她手底下极少有人能扑腾得出去,她训斥起下人的时候一向是疾言厉色的,叫人不敢争辩。
“若不是夫人来,只怕你就要扑到王父身上了!今日老妇便提醒你,尽收自己的本分,夹紧尾巴做人,若再叫老妇看见一回,便撕下你的皮来,喂狗!”
莫娘泣着,一连串儿地应下,“奴不敢!奴不敢。。。。。。。。。奴再不敢,求家宰明鉴,奴没有半点儿不该有的心思。。。。。。。。。。。”
既已经入了夜,赵媪也就打算放人了。
只是放人走前,又不肯轻易地就这么算了。
赵媪的影子就打在这大殿的高门上,看起来高大有威严,“你仰慕王父字好,自己却大字不识几个,便去抄写《妇人法书》,抄到天亮,抄满百遍为止!”
《妇人法书》,即《容成公御妇人法书》,是由周朝容成公所著,专门用来约束妇人的举止言行,讲求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一卷书足有万字之余。
赵媪自己大抵是不知道百遍要写多久的,她不曾写过,要莫娘写,也就更不知道要写上多久了。
莫娘闻言愈发哭得可怜,抱着赵媪的腿低声求饶,“奴再不敢了。。。。。。。。。。求家宰。。。。。。。。。求家宰就饶了奴这一回吧!让奴去照看二公子吧,家宰。。。。。。。。。。二公子夜里离不开奴啊,家宰。。。。。。。。。。。求您了。。。。。。。。。。”
赵媪已经不耐至极,抬腿就踢开莫娘,命道,“带下去,免得惊扰了王父与夫人。”
底下的人应了,这便连拖带拽地把莫娘拖走了,那衣袍与鞋履在木廊上拖出了沙沙的声响,被拖的人却再不敢出声求饶了。
也是在这时候,大明台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阿磐仰头望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