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在识海内温养出两具身外身,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元婴境练气士。
跻身此境,识海内如有稚童居住,儒家修士温养出的这位“稚童”,多是捧书状,道家多是手持拂尘,而佛门,一般都是个小光头。
宁远是剑修,所以他的两道身外身,俱是背负长剑。
但又稍稍不通,这两尊化身,除了背剑之外,竟是还手捧书籍。
老道人凭空出现在一侧,无视宁远的小天地,所有剑意化作的长剑,飞掠之时,都不由自主的绕开了他。
双眼泛起一丝光亮,老道人微微俯下身子,低头仔细的瞧了瞧他。
收回视线后,老道人自言自语道:“齐静春的学问,确实很高,还从未落在空处。”
“好一座学塾,好一片竹林,好一盘大棋!”
老人咂了咂嘴,“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啊。”
小镇某处。
落日逐渐垂到了远处山头,散播着最后一丝日光。
然后这些温和的日光,又被参差交错的竹叶剪碎,成了一摊时光的碎片,透过门窗,撒在一个个蒙童脸上。
学塾之内,书声琅琅。
门外的石桌棋盘,有两人相对而坐,读书人执白,少年执黑。
这场棋下了很久,到最后三百六十一个交点上,落子大半。
教书先生的棋力很高,年轻人则是个臭棋篓子,要不是前者故意相让,后者早就被杀得丢盔弃甲。
学塾门外,站着一位与此方天地格格不入的青衫年轻人,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对弈两人。
那个与齐先生下棋的少年,一脸的心不在焉,好像知道自已必输,就完全无所顾忌,想到哪,棋子就落在哪儿。
输棋的最后一步,只剩下一个落子之处的他,忽然手一抖,手上的黑子,滚落在地。
少年很快告辞离去,行色匆匆。
这盘棋,没有下完,所以认真来说,没有输赢。
教书先生也没有收起棋子,独自一人,坐在原处,视线落在那颗滚落在地的黑子上,久久无言。
一袭儒衫,好像在等什么人来。
于是,门口的青衫剑修,一步一步,走到了先生对面。
缓缓落座。
他弯下腰,捡起那颗黑子,微笑道:“先生,我回来了。”
教书先生微笑点头。
宁远轻声笑道:“先生,当初我走得急,都没有好好听一听你的课。”
“现在再补上,应该不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