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文学

第一章（第7页）

脸上没有粉饰，只有近乎透明的苍白和清晰如刀刻的沉静。

她站在那里，像一个陡然投入喧嚣世界的寂静坐标。

她手里拿着一张卡。

不是秦明觉熟悉的那种普通信用卡或储蓄卡。

那张卡通体是纯粹的哑光黑，只在底部边缘有一抹极其低调的、如同淬火后金属冷凝般的暗金色镶边。

材质厚重冰冷，在烈日光线下几乎不反光，却散发出一种沉甸甸的重量感。

秦明觉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张卡瞬间刺穿了他极力维持的体面。

他知道那个模样。

只在财经报道里惊鸿一瞥过的顶级金融集团定制限量身份卡，全球流通量以个位数计，是纯粹的象征物，象征的身份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乔灼月！怎么会！

惊愕和恐慌像无数冰冷的蚂蚁瞬间爬满秦明觉的背脊，炸裂开无数细小的疙瘩。

他甚至感到一阵眩晕。

下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尖叫，那张卡一定是假的！她偷的！捡的！一个连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的穷鬼。

他像被困兽最后的反扑，甩开尖叫着还要拉扯他的林薇，猛地几步冲过去。

粗重的喘息带着无法抑制的狂躁气息直喷乔灼月面门。

他一把打向乔灼月捏着卡的手，目标明确要夺过来。

乔灼月手腕微动。

咔嗒。

一声轻响，秦明觉拍了个空。

乔灼月的手甚至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超过一公分，只是以微小幅度避过。

她的眼睛抬起，精准对焦到秦明觉因扑空而表情扭曲的脸上。

那眼神如同古井寒潭，平静无波，没有丝毫讶异，仿佛他只是按她预设好的路线如期登场。

你打我钱包乔灼月开口了。

声音不高，穿透喧闹的背景音，异常清晰地直刺秦明觉的耳膜。

每一个字都平直得缺乏起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胆寒的精准穿透力。

他指控她偷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秦明觉脸部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乔灼月的平静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瞬间映照出他自己那张因恐慌而愈发丑陋贪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