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晨曦的微光,岩城带着两个村寨的几大蛊师赶到了祠堂。
青莲站立在祠堂门口,看着一地的碎瓦片,回想起月前在此发现金蚕蛊母的踪迹,时间才过了不久,此地便二次发生异常,且前后两次均和金蚕蛊脱不了干系。
“上次夜探祠堂,发现了金蚕蛊母的踪迹,今日在天雷下神形俱灭,现此地又有异响,老夫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滕云再度踏上摇晃的竹梯,苍老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深深的担忧之色。
“长老勿虑,金蚕蛊母已消灭其一,祠堂中即便会有东西,也不过是些宵小之辈……”岩猛走在队伍最后,听到滕云的话忍不住出言宽慰道,“想必我们这么多人,它也不敢贸然行动。”
岩城前行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回头撇了一眼岩猛,耸了耸鼻尖,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刚刚经历了金蚕蛊母的事情,怎么思考问题还是这样的轻敌。”
不等岩猛做出回应,众人便听到飞檐上的鸱吻兽首在晨风的吹拂下,发出中空的呜咽声。
岩城弯腰拾起一块瓦片仔细观察,指腹抚过弧形的上方,眉头一皱:“嗯?这痕迹……不像是风雨侵蚀,倒像是鹰爪钩。”
滕云闻言上前几步,历经岁月袭扰的一双鹿目眸光微动,闪过一丝惊讶:“这玩意不是山南盗墓行才用的东西吗?难道这个渡边和山南还有往来?”
岩城瞳孔微微一震,一双虎目直勾勾看着满地的瓦砾,随即又拿起几块看到,鹰爪钩留下的痕迹主要集中在带有瓦当的檐顶。
“猛子。”他立即回头看向岩猛,对方冲他点了点头,一个垫步跃上只剩一半瓦片的房檐。
“大哥,三叔,青莲姑娘……”几息之后,岩猛的声音从房上传了下来,“横梁上有一种月牙状的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青莲托着下巴细细思索,抬眉瞬间,冷峻的目光直射向祠堂深处,心中已是风云激荡,久久不能平息……上次在离开这里时,自己暗地里布下了“困煞阵”,但如今自己却感受不到阵法的存在。
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将自己的阵法从外部破坏殆尽,否则不可能连一丝痕迹都感受不到。
“好深的道行……”她蹲下身子,目光扫过地面,指尖抚过左右两侧的青石砖块,眉头微微蹙起:“会是谁呢?”
乌兰离她最近,听到呢喃声后轻声询问:“是有什么发现吗?”
“月前,为了防止金蚕蛊在此地作祟,我特意以逆行八卦之手法布下‘九曲困煞阵’,但如今看来,已被人用特殊的手法抹去,包括我在门前地砖上以朱砂混着黑狗血画就的避煞符,也被人为破坏的干干净净。”
“这……说明了……”
不等乌兰把话说完,青莲面色阴沉,伸出手指向左前方的一块地砖上,低声言道:“你看那里……‘八门遁甲’中的‘死’门,有人利用‘奇门遁甲’之术,破了我的阵,而且……”
“而且什么?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乌兰焦急地在原地踱步,药囊中的银针无声滑入掌心。
“一般修行的人绝对不会看出这是逆转八卦形成的阵法,所以只能说明一点……此人的道行绝对在我之上,看眼前的情形,若要斗法,不出十三合我便会落败。”
岩城瞳孔陡然放大,满眼不可思议地望向青莲:“青莲姑娘,此法当真如此厉害?竟比茅山道术还要更胜一筹?”
青莲摇了摇头,叹气道:“八卦分为‘明暗’两门,‘明八卦’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运行起来有六十四种变化;‘暗八卦’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本就是依据八卦运行对应八门,之前贫道以为将八卦逆转排列,布下困阵,非道行高深之人不得其意,却未曾想……”
不等说完,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地面,快走两步上前,蹲下身子,指尖沾了沾地上残留的灰烬,凑近鼻尖一嗅,眉头微皱:“是产自曦洲的‘焚符灰’,混合了硫磺和骨粉,专破道家符咒。”
岩城脸色霎时一变:“青莲姑娘,你是说……渡边?”
青莲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祠堂的西墙,俯下身子,手指抚过墙根的青砖……新旧水泥接缝处有一道大约三指宽的裂痕,触感微湿——是新鲜的泥土!
随着手指不断掠过,她惊讶地发现,边缘的砖块被人从内向外重新堆砌,手法虽然仓促却极为精准,显然是早有准备。
随后她从帆布挎包掏出罗盘,磁针突然卡在“离”位不动,铜盘边缘凝出细密的水珠。
蜷着手指叩击,墙里传来闷哼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