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晨雾浓得化不开。
邢德瞅见路边有个小酒馆,门脸破旧。
他决定进去灌几杯黄汤,浇浇那心头的无名火。
酒馆里头,光线昏暗。
邢德一眼就瞧见北窗底下坐着一桌怪人。
一个白发老头,精神矍铄得不像话。
旁边俩少年,眼神锐利,腰板挺直。
还有一个黄毛小厮,头发乱得像鸡窝,正在旁边伺候。
邢德挑了个南边的座儿,正好跟老头子脸对脸。
他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席间,那黄毛小厮手一抖,杯盘来了个亲密接触。
酒水茶汤,全洒在了老头的新衣裳上。
旁边一个少年当场就炸了毛。
他一把揪住小厮的耳朵,吼着让他用自己的汗巾给老头擦。
邢德这才注意到,那黄毛小厮两只大拇指上,各套着一个铁疙瘩。
那铁箭环足有半寸厚,估摸着每个都得二两开外,沉甸甸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头子示意少年从皮囊里掏银子。
那少年把银子倒在桌上,叮叮当当地数了起来。
数钱的功夫,够邢德又喝下三大杯。
好不容易才把银子包好,塞进怀里。
随后,少年牵来一匹黑色的跛脚骡子。
他扶着老头上骡。
黄毛小厮也骑了匹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的马,跟在后头。
一行人慢悠悠出了店门。
另外两个少年则背着弓箭,牵着马,不知去向。
邢德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沉甸甸的银子包,在他眼里简直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