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姑娘们呢?”听到消息,元映里衣都没来得及换,趿着靸鞋就去了景禧堂。
钱酥酪在堂中踱来踱去,半点不见往日雀跃的影子。
众所周知,霄云楼不似寻常酒坊,楼内侍应之人皆为女侍,旁人只道是为做招揽,却不知同为无父无母的孤女,她们早就视彼此为至亲手足。
“明红五岁就跟着我,我生病卧床的时候,她抱着别人的腿为我讨钱买药,回来时半边脸都是肿的”,钱酥酪握在元映肩头的手冷得像冰,“我们不能失去她们,一个也不行…”“有消息了吗?”檐下传来脚步声,元映抬眼望向门外,清俊公子如光如玉,沈明初在下人的搀扶下跛躄而来,他还未开口,身旁之人递上信笺,他未语便先叹了一口气。
“只知道是郡守直接下令,死者身份,何人主诉,何时发现,一概不知。
”“郡守?是那新来的叶郡守?我要去告他,我们霄云楼怎么会吃死人呢,我要与他当面对质!”“你先冷静。
”元映强行将她按上椅凳。
楼内众人不知去向,钱酥酪浑身都在发颤。
她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只是接连几件意外,一波方平,她实在无法接受竟连身边之人也已陷入险境。
“既然是官府拿人,所关押的地方无非就那几处,我们挨个去问,再使银子通融,一定能将人保出来。
”景禧堂的三人,酥酪六神无主,元映强自镇定,沈明初却心有踟蹰。
趁酥酪出神的空挡,他暗暗拉住元映衣袖,眉头微拧,“府里现银不多了,官府扣押人证是为查命案,不会真拿她们怎么样,各处疏通都需用钱,一定要先去找人吗?”“当然!她们是酥酪的家人。
”元映说。
怀州城不过三处牢狱,两处在城郊,关押重犯,近日无人出入。
一处设在府衙不远,元映从街旁的乞儿那得来消息,日前刚刚进了一批女囚。
她们想尽办法疏通狱卒。
夜阑人静,元映按照约定,身披兜帽侯在街口的大槐树下。
她知道这事急不得,却仍抑制不住心中打鼓,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元映方看见那年老的狱卒举着灯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我们走吧?”她裹紧兜帽,连忙迎了上去,却见那狱卒一口吹了灯。
她恐对方又要加价,伸手去掏腕上的镯子,那狱卒摇摇头,“牢中没有你说的人,请回吧。
”“可我明明——”“请回吧!”那狱卒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接下来的几日,几人多方打探,再无半点消息。
霄云楼无法营业,府衙只等过了年就要开庭审理。
眼看事情毫无头绪,一大清早,沈府的门房还未起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元映元映!”钱酥酪踏着一声接一声地吆喝声扑了过来,“我想到一人,他的姐姐是郡守府的清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