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遇到事情直接找凤鸣的侍者,然后回来找我,可以吗?”想着出去吹吹风可能会舒服些,陆光年也没拦着她,交代一句后就放人出去自己转悠了。
这会拍卖会已经临近尾声,走廊里出来透气的人不算少,冬雪不想浪费精力和时间在没必要的虚与委蛇上,专挑没有人的路走。
七拐八拐地转了几圈,竟然走到了一处无人的露台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露台上时不时吹过微凉的海风,很是舒服。
冬雪找了处角落的栏杆靠着,抬眼看高处挂起的灯笼发呆。
她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进场时听到的凤鸣少君的声。
即使她两世的记忆里都没有出现过,却依然觉得耳熟,不是因为声音没有特点隐于众人带来的错觉,而是因为太过特别,即使偶然听闻一次也难以忘怀的声音。
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冬雪把自己那点记忆翻来覆去的研究,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这道声音所代表的记忆对她很重要,重要到即使忘得一干二净都会下意识反复回想的地步。
“你好,介意我也过来吹吹风吗?”有些低哑的女声突然打断了冬雪的思索。
她抬眼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深色锦袍,头上侧戴狰狞鬼面的巫族女子,锦袍上浓郁的色彩在有些昏暗的夜晚化作模糊的黑,被层层叠叠的珠串和银饰遮挡着。
那女子双手在身前交握,神色安宁平静,站在无光的阴影里礼貌出声。
“当然不。
”冬雪侧身给巫族女子让了些地方,刚想抬头继续发呆。
那女子走了过来,胸前镶嵌彩宝的银项圈闪着细碎惹眼的光点,:“我是巫族十巫之七——巫祈,你愿意让我帮你卜算一次吗?”“卜算?为什么?”冬雪有些意外,抬眼看向身边的女子。
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海风将巫族身上古朴的熏香吹到了冬雪鼻尖,那气味像是时间具象化留下的痕迹,和眼前如同人偶般的女子很是相称。
南疆巫族是整个八荒最为神秘的势力,他们信奉天道与古神,举族皆祭,拥有自己的传承。
巫族十巫仅次于祖巫,在巫族地位极高,鲜少离开南疆。
而眼前人若是所言是真,那冬雪的确听闻过她的故事。
巫族历史上第一位背叛巫族,刺杀祖巫的十巫,逃离南疆后便消声觅迹,下落不明了。
但光看她只身行刺祖巫还能活着离开南疆的事迹,就已经能看出此人实力不俗。
那么按照时间线,这位一年后就要叛族的十巫,现在主动要给她卜算是因为什么?“你似乎有很多疑问?”巫祈笑了笑,驱散了身上非人的凝滞感,她按住自己鬓边被风吹起的长发,追着冬雪的视线看向高处,“我是十巫中最擅卜算的,从小到大他们都夸奖我的天赋,让我过于自大,以至于酿下大祸。
”她转过头,看向冬雪:“如今我幡然醒悟,不愿重蹈覆辙。
我看到了你的命轨发生过变化,和我一样又不一样的变化。
”冬雪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不能理解巫祈口中的话。
“什,什么意思?”恍惚间,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巫祈抬起手,双手虚托着一团空气:“你不好奇吗?关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冬雪捂着心口,觉得心脏激动的下一秒就要跳出她的身体了。
“不需要,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
在过去,已经有人为此支付过所有的代价。
”巫族的卜算和常见的卜算有些区别,他们的更古朴更原始,是上古时期的遗存。
巫祈带正鬼面,用自己的血在空中画出符文,歌谣般起伏的古老语言从面具下传出,点亮了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