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雪片子在腊月里冻成了冰碴子,打在黄仙庙的铜铃铛上叮当乱响。林秋白刚给金蚕蛊换完防冻的棉窝,就听见前院传来驴皮影戏的锣鼓声
——
大冷天的,哪来的戏班子?
"秋白!西厢房的僵尸跑啦!"
阿月的银饰声比锣鼓还急,苗绣裙摆扫过结着冰花的窗棂,"那僵尸边跑边唱《小拜年》,金蚕蛊都跟着扭秧歌呢!"
他摸着袖口的参须护腕,赶尸人的阳气让冰碴子在掌心融化:"东北赶尸人送来的戏子僵尸?"
斩尸剑出鞘时带起一阵热风,剑鞘上的星象与僵尸所在方位共鸣,"黄小仙说过,那僵尸胸口嵌着黄皮子胡须。"
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驴皮影戏的剪影,林秋白的阴阳眼穿透积雪,看见三道蹦跳的影子正往深山里跑。最前头的僵尸甩着长辫子,嘴里哼着
"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后颈的镇魂符竟跟着节奏变色。
"秋白,僵尸的步法是东北大秧歌!"
阿月的银鞭甩出,金蚕蛊在风雪中组成探照灯,"它们的关节被下了南洋的
舞魂蛊
,得用赶尸调破!"
三人在雪地里追出二十里,前方突然出现座废弃的东北大剧院,飞檐上的冰溜子全是金蚕鳞片形状。林秋白的斩尸剑刚触到木门,门板突然化作皮影,映出百年前的戏班子
——
班主的后臀处,竟拖着条黄皮子的尾巴。
"姑奶姑爷,俺闻着戏台上有老掌门的酒气!"
黄小仙从阿月袖筒里钻出来,尾巴尖卷着半块冻硬的粘豆包,"那僵尸的戏服,和俺们黄仙庙的娶亲服一模一样!"
剧院内的幕布突然拉开,十八盏人皮灯笼亮起,照出戏台上的皮影戏
——《黄仙娶亲》的桥段正在上演,新娘的面容赫然是阿月,新郎胸前的铜钱吊坠,正是林秋白的蝴蝶印记。
"秋白,这是黄皮子的
吸魂阵
!"
阿月的银饰在灯笼光中碎成齑粉,"百年前的戏班子和黄皮子签了借艺契约,死后魂魄被封在皮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