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反噬
湘西的雨说变就变,刚才还月明星稀,此刻山路上已砸下铜钱大的雨点。林秋白背着阿月在泥泞中狂奔,少女滚烫的额头贴在他后颈,发间的金蚕蛊反常地缩成一团,翅膀上的金粉簌簌掉落,像极了月娘日记里记载的
"圣女血契反噬"。
"秋白
放我下来"
阿月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银饰在雨中发出细碎的哀鸣,"金蚕在烧
我的血在逆"
他突然踉跄着撞在树干上,感觉后背一片湿热
——
是阿月肩头的伤口在渗血,本该金黄的圣女血此刻泛着诡异的墨色,在苗绣裙摆上晕染出骷髅形状。《阴阳箓》在怀中剧烈震动,书页自动翻到
"蛊毒反噬"
篇,朱砂字迹在雨夜中格外刺眼:"圣女血契若动凡心,本命蛊虫必噬其主。"
"闭嘴!"
林秋白咬牙甩出三张辰州符,在头顶撑起临时结界,"月娘的日记里写过,金蚕蛊是圣女的守护灵,怎么会反噬?"
话虽如此,他却看见阿月耳后的蝴蝶胎记正在变黑,像被墨汁晕染的纸蝶。
少女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别骗自己了
在祭坛用圣女血时,我就该想到"
她低头望着自己掌心,金蚕蛊正蜷缩成小小的蛹,翅膀上裂开细密的纹路,"师父说过,圣女血脉不能动私情,否则蛊虫会啃食心脉"
林秋白感觉心口一阵刺痛,知道这是血契共感。他突然想起在山神庙看见的壁画,月娘临终前掌心也有同样的裂纹
——
原来当年母亲为了保护父亲,同样承受过蛊虫反噬的剧痛。
"阿月你听着,"
他转身将她抵在树干上,雨水顺着鼻尖滴落,"当年我爹能为我娘抗下三道雷火符,现在我就能为你挡住所有蛊虫。"
他掏出月娘的银笛,放在唇边吹出断断续续的调子,"还记得吗?这是你娘哄你睡觉的曲子,金蚕蛊听见就会安静。"
阿月的睫毛剧烈颤动,一滴泪混着雨水滑落:"笨蛋
你根本不会吹笛子"
话未说完,掌心的金蚕蛹突然发出尖啸,翅膀上的裂纹中渗出黑气,顺着她手臂迅速蔓延。
"天清地灵,阴阳借法!"
林秋白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画出血契符号,铜钱吊坠与银蝴蝶发出共鸣,在两人周围形成金色光茧。他看见阿月体内有无数黑色丝线在啃噬金蚕,而每啃噬一分,她耳后的胎记就暗淡一分。
"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