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夜像被泼了桶墨汁,唯有吊脚楼的火塘偶尔闪过几点红光,像藏在暗处的野兽眼睛。林秋白贴着潮湿的竹墙挪动,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艾草味
——
这是阿月出门前涂在他颈后的防蛊药膏,味道冲得他直想打喷嚏。
"往左三步,避开地上的三叶草。"
阿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苗绣裙摆掠过他发梢,银饰被她用布条缠住,免得碰撞出声,"那是
噬心草
,沾到皮肤就会召唤蛊虫。"
他乖乖照做,天眼开启后,看见地面下埋着密密麻麻的陶片,每片都刻着骷髅头
——
正是巫蛊教的
"尸蛊标记"。想起月娘日记里提到的圣女祭坛,他压低声音:"确定祭坛在寨子中央的神树底下?"
"错不了。"
阿月蹲在竹梁上,指尖划过腰间的金蚕皮袋,"小时候师父总说圣女要敬畏神树,后来才知道,树洞里藏着邪神的残魂"
她突然顿住,耳坠轻轻颤动,"有人来了,七个人,带着金蚕蛊的气息。"
林秋白屏息凝神,听见前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蛊虫特有的
"滋滋"
声。阿月突然伸手,指尖按在他眉心
——
这是血契共感的信号,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七道人影,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铃铛,正是巫蛊教的
"七毒使"。
"躲进竹篓!"
阿月拽着他钻进堆满艾草的竹筐,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别出声,他们嗅觉比尸狼还灵。"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秋白能听见对方交谈的苗语:"大祭司说圣女回寨了,祭坛周围的噬心草都被踩了"
话未说完,突然传来金蚕的嘶鸣
——
是阿月的本命蛊不小心碰到了竹筐。
"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