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林秋白扑过去挡住匕首,锋利的刀刃没入他左肩。阿月惊呼一声,眼中泛起泪光,手腕上的蝴蝶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大祭司震飞出去。
"为什么要救我"
她颤抖着按住林秋白的伤口,发现他的血竟变成了金色,"你明明知道,我体内流着圣女的血,和你是天生的宿敌"
"因为你是阿月。"
林秋白扯出一丝苦笑,血契的力量正在快速修复伤口,"是那个在客栈里给我烤红薯,在地道里为我挡尸狼,现在又为我流泪的阿月。"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阿月心中炸开。她猛地别过脸,耳尖红得几乎滴血,银饰却发出欢快的响声:"笨蛋汉人
谁准你说这种话的"
蛊王的崩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林秋白望向废墟,发现蛊王体内露出一具石棺,棺盖上刻着和老宅暗门相同的六芒星阵。老掌门蹒跚着走来,将半块玉佩放在石棺上:"这是开启阴门的钥匙,当年你爹和阿月的娘,就是为了阻止这个,才不得不分开"
阿月突然抓住林秋白的手,指尖还带着他的金色血液:"汉人,你有没有想过,血契不仅是同生共死,还能"
她突然低头,声音细如蚊呐,"还能感知对方的心意"
林秋白感觉心跳漏掉一拍,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心动,通过血契完全传递给了阿月。他望着少女通红的耳尖,突然勇气大增,轻轻握住她的手:"所以你才知道,我刚才看见你受伤时,心有多痛对吗?"
阿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与慌乱,却没有否认。远处传来鸡鸣,天即将破晓,巫蛊教的追兵在晨光中仓皇
retreat,只留下大祭司的青铜面具,静静躺在蛊王的残骸旁。
老掌门叹了口气,指向石棺内的《阴阳箓》第七卷:"秋白,阿月,接下来你们要去的地方,是苗疆最深处的尸蛊潭,那里镇压着邪神的残魂。而开启潭底结界的钥匙,就在"
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蝴蝶符纸,"就在阿月的血,和你的天眼之中。"
林秋白点点头,将第七卷收入怀中。阿月突然伸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指尖在他眉心停留:"你的天眼,还能看见什么?"
"能看见"
他凝视着少女眼中的自己,突然轻笑,"能看见一个口是心非的苗疆姑娘,明明担心得要命,却还要装出凶巴巴的样子。"
阿月的脸顿时爆红,银鞭狠狠抽在地上:"找死!"
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肩膀紧紧相贴。远处的竹林传来沙沙声,像是在为这对命运相连的年轻人,奏响无声的祝福。
晨光穿透尸竹林,照在吊脚楼的蝴蝶符纸上。林秋白望着阿月耳后的胎记,突然明白,所谓的天命,所谓的宿敌,在相握的双手和共鸣的心跳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他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多少阴谋,但他知道,只要有阿月在身边,哪怕是阴门大开,邪神降世,他也有勇气去面对。
因为有些羁绊,从十年前的老宅暗门,从血月之夜的殡仪馆,从赶尸客栈的火塘边,就已经悄然种下。而现在,这些羁绊正在血契的力量下,生根发芽,成为对抗所有黑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