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
苏晴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1975
年的长白山,你祖父和我父亲都在现场。那场雪崩里,我父亲再也没出来,而你祖父"
她突然转身,雷剑指向碑林出口,"算了,信不信随你。三小时后有趟去长白山的绿皮车,13
号车厢有我的人。"
她走得很快,风衣下摆扫过《华岳碑》时,碑阴的水幕突然剧烈震荡,映出天池冰下的玄鳞正在摆尾,而在鳞光深处,隐约可见一具被冰封印的青铜古棺,棺盖上刻着和陆寻罗盘相同的北斗图案。
陆寻站在原地,直到苏晴的背影消失在碑亭后,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血
——
刚才攥罗盘时太过用力,指甲在掌纹里刻出了北斗形状的伤口。他摸出手机,给老馆长发了条短信:"如果我三天后没回来,就把《华岳碑》碑阴的拓片,寄给北京的陈教授。"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陆寻忽然注意到,苏晴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有片淡金色的鳞粉
——
和他收到的彩信里,天池冰下的玄鳞颜色一模一样。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自称国家特工的女人,早就和北龙玄鳞有了某种联系?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惊起碑亭上的宿鸟。陆寻把小罗盘重新挂回脖子,大罗盘塞进背包最里层。路过《开成石经》时,他忽然想起苏晴说的
"镇龙玺",祖父笔记里确实提到过
"三玺镇三龙",而北龙对应的玄武玺,就藏在天池玄冰宫的玄武殿里。
"苏晴,你到底是谁?"
他对着夜色轻声问,回答他的只有碑林深处传来的乌鸦叫声。当他转身走向出口时,没看见《华岳碑》的水幕里,苏晴的倒影正在和地只教的青面人对峙,雷剑上的雷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而她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年轻的陆沉和苏晴的父亲并肩站在长白山巅,两人手中各持半块青铜罗盘。
这一晚,西安火车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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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车厢里,苏晴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指尖划过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陆寻的资料页在
"血脉检测"
一栏写着:"烛龙血脉纯度
973,具备激活北龙玄鳞的完整条件。"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晴儿,陆家的孩子,是天地留给龙脉的最后一道锁。"
车窗外,一轮残月正朝北方倾斜,像极了北斗七星里倾斜的天枢星。苏晴摸了摸发间的斩龙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陆寻左眼角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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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沉当年的一模一样。火车鸣笛穿过隧道的瞬间,她看见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左眼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颗淡红的泪痣,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如同落在人间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