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叶无声执针的右手滞于空中。
然而只那么一瞬。
很快他换了一支稍短的针,仍是正襟危坐,面不改色:“臣初进宫之时,家中顽徒不过是个九岁小儿,从来体弱多病。
上京路途遥远,一路山地险峻,臣忧心其水土不服,落下病根,故命小徒留在家中,托人照顾。
”“叶爱卿,倒是爱徒如子。
不过小儿能长到现在,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应当硬朗了。
何不将其一并接到皇宫里?”“陛下有所不知。
”叶无声放下针,摇了摇头,“她自幼贪玩,不喜学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既无一技之长,纵使来到上京,恐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纳兰燮笑起来:“朕不信。
你叶无声收的徒弟,再多不成气候,能差到哪儿去?”上京城中。
容国最大都城,坊市布局,四面环山,分为东西二市。
道路四通八达,酒肆茶坊林立,街市两旁尽是各种商铺。
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不同于古川的冷清,青天白日,酒楼依旧歌乐声阵阵,到处人山人海。
“墨竹轩,紫花琅,怡然阁……”这些店的牌匾一个比一个风雅,风雅到光看名字,叶灼都不知道它们是卖什么的。
她一手拎着包裹,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这里停停,那里逛逛。
只恨光长了两只手,又没有多余银子,不能将好吃的好玩的全数买一遍。
对于上京盛景,她已不知发出多少个惊叹。
难怪所有人都挤破了头都想往京城钻,世人都道上京好,今日一见,果真是热闹非凡啊!逛了好半天,一直走到街市尽头,脚步停在一处茶坊下。
“清、茗、居。
”叶灼念着牌匾三个大字,满意地点头。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一进门,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从前在丹青阁,叶无声常沏茶,她便跟着喝一些,久而久之,对各种茶的味道很是熟悉。
龙井、佛手柑、香片乌龙,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茶,每走几步,都能嗅出一点不同的味道。
楼阁内有三层,很是宽敞,一层中央摆着巨大的戏台,两个粉面白脸的人正在上头咿咿呀呀唱着戏。
叶灼将包袱放下,细细听着,好像是出《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