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灼只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箱笼里,不,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小时候的自己,被关在了箱笼里,身体被迫蜷缩成一小团,无法舒展。
外面的雷声渐渐变得清晰,变成了她父皇的声音。
父皇喝斥着她,让她一遍遍的背着《女诫》。
画面又一转,有人打开了箱笼,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萧戾……
那时的萧戾,脸上也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他将她抱出了箱笼,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殿下,地道很快就挖好了。
——以后明夷带着殿下逃离这个地方好不好?
数不清的记忆,像是刀子凌迟着燕灼灼的脑子。
她又看到了她的父皇,不是记忆中和蔼慈祥的模样,而是宛如一个恶鬼,她看到了自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哀求着,求父皇饶过萧戾。
可她父皇说着什么?
——一个太监罢了,猪狗不如的东西,竟也值得你下跪为他求情?
——灼灼,父皇听说你给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赐了名字?
——你既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那就给东西刻上名字。
——用刀子刻,亲手刻,不要挑战父皇的耐心。
燕灼灼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跪坐在萧戾的身旁,他握着她颤抖的手,一刀刀的在他自己的胸膛上刻上了‘明夷’两字。
他血流如注,却一直安抚着她。
——别怕,殿下。
——明夷不疼的,殿下别怕。
记忆染上了血。
而在那些破碎记忆的最后,燕灼灼看到了自己母皇。
那时的她,好像躲在某个地方。
她听到母皇唤萧戾为:
——镜夷。
她听到了母皇对萧戾的许诺。
母皇说,她会替萧戾杀了父皇。
母皇答应萧戾,会将父皇的罪行公布天下,纵然其驾崩,也要让其下罪己诏。
燕灼灼的意识混乱不清。
她像是被投入了冰湖里,难以呼吸。
几乎要溺死的那一刻,有人强行撬开她的唇,为她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