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都是臣糊涂啊!”
如今这局面,楚靖昌不得不一头磕地上,近乎低吼地认错。
“臣跟随先帝在沙场上喊惯了脏话,忘了这是金銮殿……请陛下责罚臣,也给满朝文武做个警醒!”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按律,言语不敬当杖一百。但朕念在楚将军战功赫赫,旧疾在身的份上,便杖三十,若再犯,定不轻饶。”
“臣,谢主隆恩!”
楚靖昌被带出殿外行刑时,任谁都能看见他崩溃的老脸。
这三十杖对他一个皮糙肉厚的武将来说,不痛不痒。
可他这一张老脸算是丢到边关去了。
群臣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惊疑不定的。
“唉,啧啧啧。”沈云殷只管一副摇头痛心的模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太子今日神神叨叨的模样,哪个不要命的敢这时候撞上去?
百官缄默,飞快退了朝。
萧昱贤一瘸一拐过来时,玉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皇弟倒是变得巧言令色了,真让皇兄刮目相看啊!”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萧裴竟能在朝上做出那般小女儿哭诉的姿态。
生生将错处哭成了委屈!
那是后宅妇人才会用的手段!
萧昱贤目光阴狠又夹着丝鄙夷,冷冷在萧裴脸上刮过。
“不妨事,皇兄爱看以后多看。”沈云殷勾着薄唇,丝毫不介意。
嘲讽的是萧裴,又不是她沈云殷。
萧昱贤被气得嘴角硬是抽了抽,冷哼一声走远。
一年,再有一年,他双腿便能彻底痊愈!
来日方长!
碍事的人走开后,沈云殷双眸一凝,便看到了自己老父亲的身影。
沈宗梁拿自己这个女儿当结党的筹码,沈云殷对他也无甚多的父女情。
只是一年也没见几次,难得在深宫内见着个亲人,沈云殷不禁还是微微顿足脚步,无声地目送他下了阶台远去。
父亲愈发老了,鬓角落了霜白。
刚才朝堂上,“萧裴”这个太子女婿被攻讦,也未曾见他说几句话帮衬。
看来父亲还是那般无利不起早,是非不沾身啊。
怕是只有她和离回去,那时父亲才会因失手的权利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