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惹过我的公子小姐,我一向睚眦必报。
玉心虽是我的丫鬟,却也敢于为我出头。
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宁府嫡子当众骂我丑八怪。
玉心二话不说,一把将手里的拨浪鼓朝他狠狠砸了去。
好在侯府当时,在前朝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宁老爷深知惹不起,硬是领着他家嫡子,亲自登门向我赔礼道歉。
即便他最是疼爱的嫡子,额前还顶着一枚又圆又青的大包,也不得不极尽讨好,求得我的原谅。
自那日起,我待玉心,已不再是单纯的主仆情谊。
更像是看待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
我疼她护她,府中上下人尽皆知。
她也确实值得我这么做。
不论是我犯了错,遭得父母亲厉声斥责时;亦或是在外闯了祸,丢下的那些烂摊子,玉心每每都会站出来。
父母亲骂我,是她将过错,全全揽在自己身上,三两句话,便从我调皮顽劣,演变成了经她教唆。
明明是我贪玩无度,将人家门前的花灯着火点燃,也变成了玉心仗着自己是侯府小姐的近身丫鬟,无品无德,平白落人口舌。
或许我从一开始,都只是自我感动的将她放在了妹妹的位置。
但打心里,主仆贵贱有别,我从未真正替她扛过什么。
反倒是她,一直都默默顶在我前头,结结实实替我扛了不少家法和闲话。
我原以为自己绝不会忘记她待我的好。
白茆的出现,当真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那日深夜,我无故撞见两人紧密相拥。
说是要将她沉塘,只是凭空一句气话。
虽然其中也有畏惧白茆身份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不忍。
就连囫囵将她随意嫁了,也不过是忧心她会取代我的位置,故意说与她听的。
傻妮子也不想想,我怎么舍得,又怎么肯,将她草草嫁与醉鬼懒汉为妻
唉,说到底,终究是命错了。
……
经过这场史无前例的赏梅宴,方烛彻底沦为国城笑柄。
就是平日里上街采买,都会有不少路过的贵女,迎着风嘲弄打趣。
时间久了,白茆自然收到风声。
没两日的功夫,与年家二小姐订婚的王少府大人,中饱私囊、贪污宫库一事,便传到了皇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