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满京城最甜的桃子,最酥的点心,最醇的美酒。
我有福伯的唠叨,有皇帝的关照,有街坊邻居的疼爱。
最重要的是,我有姜家的傲骨和父母兄长期盼我快乐的目光。
这怎么能叫可怜呢这分明是世上最富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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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中遇阎王
我对着铜镜把头发束成男子发髻,得意地转了个圈。
月白色长衫,靛青色腰带,腰间挂着福伯的旧玉佩——活脱脱一个俊俏小公子。
小姐!这成何体统!福伯端着莲子羹进来,差点摔了碗。
福伯,我凑过去在他皱巴巴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就去听个曲儿,保证不惹事。
要是让人认出来——
认出来又怎样我系好披风,从窗户翻出去,大不了说将军府的小姐想换个角度看世界!
春夜的风裹着花香拂过面颊,我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小巷,来到醉月楼后门。
这里新来了个北境歌姬,据说会唱我家乡的小调。
我刚摸出碎银子打点龟公,后领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姜、沅。
这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
我扭头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周景珩那张俊脸在灯笼下白得瘆人。
二殿下也来听曲儿我干笑两声,好巧啊。
他眉头跳了跳,拎着我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徒劳地在空中扑腾。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周景珩把我丢进巷子口的马车里,对车夫喝道:回将军府!
我不!我扒着车窗要跳,被他一把拽回来。
马车一颠,我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清冷的松木香扑面而来,他胸口硬得像堵墙,撞得我鼻子发酸。
姜沅,他咬牙切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听曲儿的地方啊。我揉着鼻子,二殿下不也去了
我是去——他猛地收声,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哟,原来二殿下知道我是姑娘啊我故意眨眨眼,平时在书院不是当我是空气吗
周景珩的耳尖在昏暗里泛了红。他别过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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