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水声在梦里碎开。
她解开发带的动作总是很慢,象牙色的指尖勾着银色绸带,一圈、两圈。。。。。。
最后那截布料飘进泉水的刹那,我藏在岩石后的呼吸都停了。
黑发在她脊背上铺开,像一匹夜色的缎子,泉水浸透时泛起幽蓝的光。
她掬起一捧水,从锁骨淋下去,水珠滚过雪肤上淡青的血管,有几滴悬在。。。。。。
偷看神女沐浴——
耳垂突然一凉。
政儿好大的胆子。
她湿漉漉的指尖捏住我耳垂,寒气顺着脊椎炸开。
我回头就撞进她含笑的眼里,那瞳孔是淡金色的,比骊山朝阳还烫。
罚你替我梳发。
陛下!
我猛地睁开眼,赵嵩的脸在龙榻前晃动。
掌心刺痛,低头才发觉指甲已掐进血肉,梦里她捏过的耳垂,此刻正突突跳着疼。
什么时辰
卯时三刻。赵高捧来药盏,该用仙丹了。
漆碗里躺着颗猩红的丹丸,是方士新献的九凤回阳丹。
咽下去三息之后,久违的热流涌向四肢。
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
更衣。我扯开寝衣领口,去琉璃宫。
晨雾里的宫殿浮着七彩光晕,十万片琉璃瓦在朝阳下烧成火海。
瓦当中央是仿照她眉间花钿的纹样。
颜色不对!我打翻第一片。
弧度不对!我踹碎第二片。
当第三百片瓦当裂开时,我抓起一片近乎完美的,金砂色的。
就是这样的金色!所有瓦当都要这个颜色!
我推开殿门,穹顶镶嵌的星辰玉立刻投下光斑,在地上拼出她离去那夜的星轨。
为什么是斜的我怒火冲顶,头突突的疼。
李少府吓得匍匐跪地,陛、陛下是指
星轨!我一脚踹碎玉砖,她离去那晚,北斗星明明再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