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她的寝殿推开窗,就能看见万千星辰垂落如雨。
我抓起笔,触及鲛绡的刹那,仿佛又听见她的笑声。
那笑声清凌如骊山初雪,让我手腕不自觉地放轻,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记忆中的容颜。
金粉混合着珍珠末,在绢帛勾勒出流霞般的弧度。
这里要有她喜欢的回廊,曲折如月宫桂影,每一步都能听见风铃轻响。
每一枚都要不同,正如她曾说过的星辰各有其声。
烛火渐弱,侍从换了三次灯油,我却浑然不觉。
赵嵩轻声提醒,陛下,已是五更。。。。。。
我抬手制止,目光未离绢帛半分。
不能停。
怕一停笔,她方才在我耳边轻语的那些细节,就会如朝露般消散。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我忽然福至心灵,笔走龙蛇地在宫殿中央添了一座高台。
那是观星台,要建得比咸阳最高的楼宇还高,让她伸手就能触及星辰。
就像当年在骊山,她踮起脚,为我指认琉璃界方位时的模样。
最后一笔落下,我怔怔望着已成形的图纸,忽觉颊边微凉。
抬手一触,竟是泪。
琉璃。。。。。。
指尖轻抚过图纸中央的寝殿,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看,这都是按你说的画的。。。。。。画的可像
殿外朝阳初升,金光透过窗棂洒在图纸上,那些金粉勾勒的线条流转起来。
整座宫殿在晨光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位仙子推门而出。
我望着望着,笑了。
若你归来,定能一眼认出,这是你的家。
传令!
我俯视着瑟瑟发抖的李少府。
按此图建制,穹顶的琉璃瓦要薄如蝉翼,透如晨露!
日出时须折射霞光,月升时要映出银河。
就像那夜水雾中,她眸子里盛着的整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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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徐安疾步而入,身后跟着两名风尘仆仆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