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南院,除了授课内容外,学习时光与平常并无不同,只不过是每日多出了一个活动,那就是打五禽戏。
学生们看着朱夫子那古怪的动作,纷纷提出抗议:“我等是读书之人,如何能学这个?”
朱夫子其实也不理解,想要跟着抱怨几句,转头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人,改口道:“你们当科举只要写写字?科举之时无论何等季节,何等天气,都只能身着单衣闷三天,就说今年县试,便有两位童生病死,还有两位苦苦哀求考官,因此被隔墙丢了出来,见了家人最后一面!至于考完试之后大病的,更是不知凡几,山长要我们打这五禽戏,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林明远不理会旁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嗖地站在了朱夫子身后,眼中是满满的鼓励:“夫子,开始吧!”
等他练成了,就再也不用受到父母的制裁拥抱了,桀桀桀。
不远处的桃林中,有风韵女子掩口一笑:“这就是今年的小神童啊?竟能认同你的五禽戏练体法。”
她旁边的中年文生,正是青阳书院山长,也就是现代所说的院长。
只见这中年文生捋须而笑,衣衫随着微风拂动,沾染了几片地上桃花:“是有几分聪明,可惜我已淡看世事,半隐于此,否则,倒跟这小学生有几分机缘。”
两人视察了五禽戏的教授情况,便准备离开,这时,却有一学生出列:“夫子,我要举报!林明远私藏闲书!”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林明远看见这学生手里头举着的纸张,心中咯噔一声。
这人是跟自己一起从北院出来的,名叫朱清波,家中颇为富裕,是个清高脾气,但是,这次却只排第四名。
朱清波对上林明远的目光,挑衅一笑。
自从考到第四,他便食不下咽,寝不能寐,下人见他心烦,就偷偷把林明远他们的宿舍给搜了一遍。
毕竟,这一个宿舍里就藏着他的毕生大敌前三名。
可别小看这前三名,科举的时候大家都只记得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郎,谁知道第四名?
所以,排名一出来,朱清波就气得不行,只觉得若是连这小小书院里头的都考不过,那自己这辈子是连探花郎都考不中了。
谁知,竟然真捉到了林明远新鲜出炉的把柄!
朱夫子对林明远可没有什么神童滤镜,南院里头见过的北院神童多了,每年都有一个!
更何况,朱清波是他的侄子。
他将朱清波手中的证据拿了过来,念出封面上的几个字:“斗破仙穹?哼,不但是杂书,还是话本!青阳书院规矩极严,林明远,偷看这种不良书籍,你退学吧!”
林明远两世为人,也没听过这种严苛规矩,脑子嗡的一声,竟是没反应过来。
藏个话本,就要退学?
“这规矩不公!”他本能地道。“岂不是将学习当成儿戏一般?”
梁益也帮忙求情:“夫子,不过是偷藏话本而已,让子行往后不看了就是,怎可因此退学呢?”
朱夫子似是忍无可忍,将那纸张摔在地上:“说偷藏话本是给你面子,这邪门歪道的东西分明就是你自己写的!”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林明远:“他写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