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泽移开目光,看向小人参,转移话题道:“婶婶,这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是个小妹妹。”
何清泽还是氏闻言,探身过去一摸周氏的脉,瞬间变了脸色。
周氏的身子本就一天不如一天。
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
今天秦仕谦和章氏都在围着孩子忙,没能及时注意到周氏的情况。
没想到周氏的情况竟然越发糟糕了。
看着怎么唤都唤不醒的周氏,秦仕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日子所有的压力一股脑涌上心头。
“娘,爹还没回来,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
秦仕谦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不过才二十出头,流放前是意气风发的殿前都虞候,不知多少京城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新婚燕尔,妻子有孕,正满心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谁知朝中局势风云变化,秦老爷子因刚正不阿获罪,牵连全家。
原本兴旺鼎盛的一家人,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顷刻间支离破碎。
章氏也跟着落泪:“若是公爹在家,谅他们也不敢这般欺辱咱们。”
秦仕谦攥紧拳头,咬牙道:“定是他们忌惮阿爹,所以趁机在山里害了他!
“都怪我没本事,还拖着条伤腿,都没办法上山去找阿爹!”
秦仕谦说着,拼命用拳头捶着自己的伤腿。
堂堂七尺男儿,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土炕上。
章氏此时也顾不得安慰秦仕谦,催促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赶紧冲一碗红糖水喂给娘喝,看会不会好一些。”
“我这就去。”秦仕谦抹了把眼泪赶紧去做。
这一夜,夫妻俩就轮流抱着小人参,守在周氏的身边。
可是直到天亮,周氏也没有醒过来,呼吸声反倒越发粗重。
章氏挣扎着起身,把小人参往秦仕谦怀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