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又对江振麟道,“去换身衣裳。”
江振麟气鼓鼓指着林清婉,“母亲,这回没冤枉她!我亲眼看见阿姐哭着从她屋里出来,她还不认!”
林氏安抚,“贵客在前头等你,别让人家久等。”
江振麟道,“母亲!”
林氏软下声,“我心里有数,你快去。”
直到江振麟离开,林氏脸上唯一的柔软消失殆尽,冷声道,“去院子里跪着。”
“燕婉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
屋子里就剩下林清婉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婉喉咙难受得紧,挺直脊背,“敢问母亲,我做错了什么?”
林氏杏眼一瞪,“相府有贵客,你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问有什么错?”
“我念你初犯,又不清楚规矩,才网开一面。”
林清婉身上开始疼,每根血管都好像扎满针,“动静大是江少爷在砸东西。”
林氏脸色很难看,“我上次提醒过你好好和阿麟说话,他是不会乱发脾气。”
林清婉失笑,“所以不管怎么都是我的错,母亲是这个意思吗?”
林氏胸口一阵起伏,眼里怒火一压再压,她觉得林清婉胡搅蛮缠。
然而看着林清婉眼下的伤痕,林氏神色最终化作平静,“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既回了相府,做了江家小姐,就要照规矩来。”
“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都不该气哭燕婉,更不该激怒振麟。”
“相府有今日实属不易,谨言慎行是你最该学会的。”
林清婉看了眼院子里冰冷的地砖,江燕婉昏迷是装的,若真的跪了,不到天黑,江燕婉不会让她起来。
她的身子受不住这样的寒。
她也不想受。
“母亲那日同我说一辈子不能忘程氏的恩情,一辈子要记着江燕婉当时是替我去死。”
“所以今日我见着她想起程氏,将程氏的遗言转告给她。”
“仅此而已。”
“她哭约莫是心里难过,江少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冲我发火,我惹不起他。”林清婉笑了一下,“我说给燕婉道个歉,他也不高兴。”
“事情就是这样。”
“我没做错。”
她言辞冷厉,掌心出了冷汗,眼下的伤痕让她看起来孤傲又倔强。
林氏心口发堵,眼神更是愤怒又失望。这是她第二次挑衅自己作为母亲和相府主母的威严,她是想说自己不辨是非?
林清婉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放软语气,说的话却险些让林氏吐血,“母亲把程氏当恩人敬重,知她过世却未曾让燕婉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