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来这些日子,他与她交谈不多,也从未明说怀疑,却总能在三言两语间,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她早就被他看穿了。
她低头,轻声应下:“女儿记下了。”
林之岑点了点头,声音比方才更轻:
“天色不早了,早歇吧。”
她起身,行礼。
“父亲安歇。”
他没再出声。
她退至门口,回头看最后一眼。
香烟缭绕,书案前那人低头阅卷,身影静得像一尊沉石,气息敛尽,不动如山。
她心里一动,不知哪儿不对,却也说不上哪里异样。
林初梨眨了眨眼,甩甩脑袋,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快步退下。
心里嘀咕:她这位丞相爹……怎么总让人觉得哪儿古怪呢?
不过想想也正常,能当上高官的人,哪个不是话里话外、三层又三层的?
她怕露了什么破绽,脚下步子比平日还稳,每一莲步都踩得规规矩矩、刚刚好。
心里打定主意:
“这赏菊宴我就是个背景板,穿得不出挑、不招眼,能低调滑水就低调滑水,混过去就好。”
回到屋里,一屁股倒上榻,终于吐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中庸……中庸……我中你个大头。”
她翻了个身,枕着手臂闷声补了一句:“要我出挑,怕也是挑不起来。”
“万一入场真的要表演才艺怎么办啊?我会的才艺,大概是三分钟速记热搜标题?”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
笑着笑着,又滚进榻里,拉起被子盖住脸。
“不想了,睡吧……人生这种东西,睡一觉就能中庸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