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握在她肩头的手是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忍不住吞咽口水,连转头看祁让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上回李美人因着父兄被抓进东厂的事情去求她的时候,她还在想,李美人和齐家姐姐借着生辰宴灌醉祁让的事只有后宫妃嫔知道,到底是哪个妃嫔敢把这个大家共同保守的秘密给泄露出去的?
万一祁让得知自己曾被所有妃嫔合伙欺骗,会气成什么样?
现在,这个疑惑终于解开,她也将亲眼见证,祁让究竟会气成什么样。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泄露秘密的人会是丁宝林,更没想到,丁宝林会把徐清盏和孙良言也攀扯进去。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长安,徐清盏和孙良言的脸色也都难看到了极点,只是祁让不发话,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寂静的大殿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中山王一手指着祁让,笑得别提有多解气:“皇上一世英明,居然也有被人当猴耍的时候,本王临死前听到这么一个笑话,死也死的舒心了。”
祁让面沉如水地看着他,眼底怒火如巨浪滔天。
中山王又不怕死地补刀:“本王相信丁宝林的话是真的,徐掌印对贞妃娘娘当真一片痴情。
他助本王登基的条件,就是让本王称帝之后,放他和贞妃娘娘远走高飞。
他还说,他会把皇上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里,徐清盏撩衣摆跪在地上:“皇上,臣那样说是为了取得中山王的信任,请皇上明鉴。”
“明鉴什么?”中山王笑道,“皇上若能明鉴,怎么会被一群女人耍得团团转?
贵为帝王,竟也会真心错付,皇上难道就没怀疑过,贞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猖狂至极。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只觉舌头一凉,下一刻,一块肉和一条猩红的血线从他口中飞出。
他愣了几息,才终于感觉到疼,整个人滚倒在地,捂着没了舌头的嘴大声哀嚎,痛不欲生。
沈长安手里握着滴血的长剑,又将目光转向丁宝林。
丁宝林下意识咬紧了牙关,冷汗如雨而下。
祁让冷眼看着中山王痛苦嚎叫的样子,谁也无法从他脸上猜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沈长安挨着徐清盏跪下,因有盔甲在身,只能单膝下跪:“皇上,徐清盏不是那样的人,皇上不要听信中山王的挑唆。。。。。。”
“朕要如何,用不着你来指点,莫非你也觉得,朕已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祁让冷冷打断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人遍体生寒。
“臣不敢。”沈长安说,“臣只是想和皇上说,今天是胜利的日子,皇上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影响了心情,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祁让的手仍握在晚余肩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是啊,今天是个胜利的日子,朕在你们的帮助下,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你们两人,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他咬了咬牙,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们对朕的欺骗吗,这样就能让朕把你们欺君罔上的行为一笔勾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