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连他和官员们讨论疫情,都得在旁边伺候着,直到日暮时分,又跟他一起回了南崖禅院。
如此一来,想去找家药铺买避子药的念头也落了空。
无奈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祁让给她喝的避子汤是真的。
祁让当时都把话说得那样难听了,倘若再暗中做手脚,未免太心口不已。
他纵然卑鄙,也不至于卑鄙到这个份上吧?
晚膳后,祁让照旧把祁望和那些太医召集到一处探讨疫情用药之事,晚余便独自回禅房歇息。
她跟着祁让走了一天,加上身子本就虚弱,很快就睡了过去。
祁让忙完回来,见她房里已经熄了灯,踯躅片刻,没去她房里,也没回自己房里,而是缓步走到了梨树下,仰头望天。
夜凉如水,月牙半弯,阵阵晚风掠过枝头,花瓣簌簌而下,落了他满身。
他不禁想起掖庭的那株野梅树。
想起那个雪夜,他和晚余站在梅树下,那白色的梅花,也是这般落在他们身上。
晚余搂着他的腰,哭得那样伤心。
那时他以为她在掖庭受了委屈,后悔了,想要跟他回去。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就像昨晚,她在他怀里哭泣,他以为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要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了。
可是,她却趁他睡着的时候,去偷喝那已经凉透的避子汤,今天在城里,也一直在四处寻找药铺。
她不知道,每当她的视线停留在药铺或医馆的招牌上,他的心就会跟着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