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很大,岔路也多,阳光透过古树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余欢绕过绘着十八层地狱的壁画墙,在放生池后面迷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殿。
这里异常安静,几乎看不到香客,只有袅袅的香烟从殿内飘出,带着一丝清冷。
殿门虚掩着,沈余欢迟疑了一下,轻轻推门而入,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僧人可以问路。
刚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让她脚步倏然顿住。
殿内光线昏暗,正中供奉着一排长明灯,幽幽跳动。
先前见到的那个西装男人正抬起锃亮的皮鞋,狠狠一脚踹在谢屿的膝弯处。
“咚”的一声闷响,谢屿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跪在了那排长明灯前。
沈余欢倒退半步,脚步声引得殿内两人同时抬头。
谢屿瞳孔骤缩,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男人观察到他表情,金丝眼镜后的眉梢轻挑,皮鞋尖忽然碾在谢屿肩胛骨上,冲沈余欢问:“认识他?”
谢屿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额角青筋在长明灯下突突跳动。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沈余欢垂下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承认了怕走不掉,否认又怕激怒眼前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绑架犯。”男人瞥到沈余欢手机上英才私立的周边挂件,已经猜出她身份,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我是谢屿的哥哥,谢修。”
哥哥?沈余欢眼中闪过惊讶。
谢修忽然笑起来,表情很温和,脚尖碾着谢屿肩胛骨的力道却一分不减:“这小杂种没提过他有个体面的哥哥吧?”
“他妈当小三害死我妈的时候,这小杂种才几岁来着。。。。。。”长明灯的火苗猛地窜起,在谢修镜片上映出一抹火光。
谢屿突然抓住供桌红布,指关节泛白,却始终没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