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王眼底戾气翻涌,再次打断李敬轩:
“牒呈上怎么说你怎么信?你他娘的也算谋士?!”
李敬轩知道自已这策献砸了,巴东王现在是变着法儿地拿他撒气,也不敢出言辩解,默默跪伏于地,免冠谢罪。
李敬轩如果解释几句,那巴东王可就来劲了。可现在李敬轩摆了这么一出,巴东王反而懒得理他,目光移到孔长瑜身上:
“张珏一个小小太守,没有州部命令,敢担着大干系,调兵出界,就为追什么大寇?这他娘的是忠字当头啊!如此忠心,本王是不是得上表朝廷,好好嘉奖一番?萧何你说是不是?”
孔长瑜神色不动,仿佛没听出巴东王的讽刺,躬身禀道:
“下官已经查过,这里面确有隐情。张珏的贴身侍卫和张珏爱妾私通,被张珏发现端倪后,竟纵火烧宅。张珏爱妾被烧死,侍卫则趁乱逃出,投奔邱飞儿。在邱飞儿寨中让了第二头目。张珏誓要报仇,一个月前出兵上黄,清剿匪寨,结果只占了一个空寨,连邱飞儿影子都没摸到。当时他便上报州部,请求州部派兵围剿,或调邻郡兵马合击。只是——”
巴东王嗤笑出声:
“合着你的意思是,都怪本王当时没有通意,所以。。。。。。”
孔长瑜急忙摇手:
“不不不不不,此事本应是刘寅之责,只是刘寅戴罪,这才劳烦王爷处置。再说王爷处置也无任何不妥。张珏牧守一郡,连一个邱飞儿都对付不了,也算无能。这种小事,州部怎么可能派兵?席恭穆也不敢副署。至于跨郡调兵更是无稽。这是张珏癫狂失智,王爷英明,自然不会通意。。。。。。”
巴东王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几下:
“癫狂失智?所以如此英明的王爷,就被这么个癫狂失智的蠢材把事坏了?”
孔长瑜沉吟不答,心中在推算另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他早就推想过的。只是这种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一时间还找不到头绪。
“邱飞儿呢?”巴东王突然问。
孔长瑜醒过神来,答道:
“邱飞儿人马逃到青樟林,正遇蛮兵两面夹击使团,紧接着便是永宁军杀到,张珏的说法是被永宁军全歼,但据下官调查,更像是混战之中,被汉蛮乱兵所杀。那个私通的侍卫的尸L也被找了出来,据说被张珏开膛破肚,剜心剖肝。”
巴东王被气笑了:
“死无对证?好好好,真是好。。。。。。也就是说,一众英才,精心谋划的惊天大计,最后毁在一对狗男女的屁事儿上,真是太好了。。。。。。”
陈启铭看准时机,出言宽慰道:
“其实也不算全毁,现在尸L还没有清点完,战场太乱,我们的人也已经去了,帮着辨认。根据张珏的呈文,虎头滩上也发生过厮杀,王扬的坐骑和王爷送他的那柄‘夜沉铁拂’都找到了,尸L暂时还没发现,不过想来是凶多吉少,永宁郡正在沮水中打捞——”
“把瓜吃了(le)。”巴东王轻声冒出一句。
孔长瑜声音一顿,众人也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