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什么!”谷嵩先生每天要被这帮小子气得砸好几次惊堂木,随手一指:“李楼风,你来说这两句往后是什么?”
李楼风:“?”
他摸了摸鼻子,也不怯场:“先生,你之前问别人的都是你说过的,你没说过的我怎么会知道……”
说他当先生的偏心呗。
谷嵩冷哼一声,直接叫人来对峙:“萧泉,你来说说。”
萧泉这才有些后悔得罪了这些草包,无奈起身,对答如流:“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
“少年早欲五湖去,见此弥将钟鼎疏。”
堂中一时安静,无人说话,打瞌睡的也醒得差不多了,不住地拿眼把萧泉瞧着。
“萧泉,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可没说过。”谷嵩盯着李楼风,话却问的是萧泉。
萧泉沉默片刻,一板一眼道:“先生昨日发的教案中有。”
有几个学生竟然还好意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埋首翻了翻桌上拿来垫口水的纸。
李楼风一散学就纵马跑得人影不见,发下来的教案压在砚台下,此刻才注意到真有此事。
若是他大姐在这儿,非要拿狼毫在他脑门上大书“睁眼瞎”三个大字。
谷嵩先生没有给他台阶的意思,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轱辘轱辘地往下滚……
“原来如此,先生用心良苦,学生受教了。”
谷嵩还是放他坐下了,哼笑一声,不阴不阳地刺他一句:“要受教的早受教了,只怕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楼风模样乖巧了几分,甚至低低道了句“有理有理”,半分看不出来被烫了。
萧泉都要有些佩服他的脸皮了。
一帮学生暗暗给李楼风使眼色,赞他英勇。
他手掌下压,表示低调低调。
一抬眼发现萧泉也在看他,歪头朝她笑出一口白牙。
并无半分恶意,就像是遇到同类摇尾巴的那种友好。